。”
“闖了?”雲池微微看過去。
“呵呵。”他不自然地一笑,眼眸微閃,將頭轉了個方向,“一點點罷了,他們總愛大驚小怪的。”
“真的只是一點點?念羅。”雲池望進他眼裡。
“真的只是少許。”他撅著嘴,對雲池的質疑顯然不滿。這人也太武斷了,僅僅見過一面,居然點評起他的人品來了。
“念羅。”聲音不是很大,她想那人應該聽清了。
他止住向前的步子,緩緩回過頭,眯了雙眸咬著下唇瞄了雲池一會兒,又轉過頭朝前走。雲池淡淡道:“你離死期不遠了。”
“喂!”他猛地回過頭來,快步走向雲池,伸出右手,豎起食指,咬著牙鄙視道:“呃,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吶。平白無顧地咒人家去死,看來心腸不是一般地黑。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簡直就是小人,偽君子一個!”
“那些人去客棧了。”雲池淡淡地甩出話便轉身走了。
“天啊,不會罷?那小子還在找我?”見雲池走遠,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跟著我做什麼?”雲池眼也不抬。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而且,似乎功夫不錯哦。”
他想起來了,那天在客棧裡遇見的就是“他”,想想當時那架勢,手勁兒那麼大,看樣子似乎是個練家子。
雲池沒有理會他,走到衙門門口,朝內掃了幾眼,一轉身見身旁跟著的人不見了。正心下狐疑,卻見裡江府衙大門開啟,走出幾個人來。見到為首之人的模樣,稍稍有些吃驚。
剛想離開,卻被對方瞧見。顯然,他也有些意外,在客棧那一幕令他至今難忘。在整個裡江,頭一次見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動手,或許這小子膽識過人。
他搖著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衝雲池道:“又見面了。”
想起他在客棧說出的那番狠話,雲池淡淡地一瞥,轉身便走。她能感覺得出,身後那張笑臉已開始發脹,那雙眼已不是清明如水。一股淡淡的死氣在空氣裡徘徊,將陽光吞併,陰風又開始作祟,張揚得好不得意。樹葉的沙沙聲攪亂了影子的步伐,不管不顧,將影象慢慢稀釋。
“回來了?”
雲池沒想到居然有人開門迎接她。掃了遞來的茶一眼,走到桌邊親自倒了一杯,不鹹不淡道:“覺還未睡到先做起夢來了。”
“公子,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啊。”他討好地笑道。
“好人?”她輕哼一聲,“別拿這話當幌子,我不愛聽。”
嘴上雖這麼說,可心裡又想起小松子那張乾淨的臉來。這二人如果鬧到一塊,都不知會瘋成什麼樣子。
“我……”躊躇了片刻,他走到雲池跟前,昂起頭來,“那我錢僱你。”
“僱我?”雲池不好笑,抬起眼道“就憑你?”看他的模樣也不似個有錢人。
見雲池目不轉睛地打量自己,他忍不住微微泛紅了耳根。
第四十八章 裡江知府門(三)
雲池見他不走也懶得理,自顧自地想著銀庫的事該從何入手。她曾去省思府衙見過季上祖,卻也毫無頭緒,那幾箱銀子似乎長了腳一之間便到他家來了。若不是行衛軍接到秘報進府搜查,他還被瞞在鼓裡無從得知府裡竟藏了這麼一大筆銀子。而事發之前,府中也未出現過異樣。陌生人也好,小也罷,一個也沒遇過。
能將幾箱銀子無聲無息地搬進太相府,這神不知鬼不覺的功夫算是絕到家了。悄無聲息,是否能說明對方行動力絕佳?將銀子分作兩批,一批放入季上祖在京周的太相府,一批放入他在裡江的老家,這兩地之間會否有聯絡?
她沒想到客棧中有過面緣的少年居然是喬一生的公子。喬修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死寂一般讓人不安,眼角流露出的笑偶爾詭異得令人頭皮發麻。披了衣衫下,見縮在椅內的念羅動了兩下,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睡意被思緒擄奪,整了衣衫踏月而出。
銀灰的月在沉沒的空氣中勾畫出一副流光溢彩之象,將大地鋪滿,將天空點染。月下漫步,總是伴著靜寂將腳步聲踩碎在大地之上,偶爾的蟲鳴語在寒裡沒有驚悸,有的只是一份孤寒。似渴望了幾世的人兒一般,只求那人回眸一笑,幾許溫柔。
月下之人,總是無端地傷感。
那張臉孔忽地在腦海中浮現,唇邊染了一抹淺笑,眼角閃著一點幽光。少了一笑而百媚生的姿態,謔浪笑傲也一概全無,那神情,似乎喜憂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