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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一身穢氣。隨著風雨的強勁,皇宮裡瀰漫開一片溼氣,一道閃電倏然劃過蒼穹,將悶熱的天空炸開了洞,厚重的雲層深處,明月悄悄探出了身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雲破春寒曉(七)

明月當空,夜色更寂,月下人,正悲傷。

暴風雨摧殘了花院裡的牡丹花,也毀掉了瑤雨軒一院子的菊花。望著滿地的殘花敗葉,張良人不免悲從中來,只到妍木女提醒她回屋休息,方才轉身離開。

“娘娘這幾日似乎不太精神,要不要傳太醫看看?”妍木女遞了杯茶於她。

“不妨事,只是睡得不太安穩。”張良人閉了眼道。

“娘娘,奴婢聽到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奴婢聽聞,雲上妃死不了。”她瞅著張良人睜開的雙眼,扯起一抹笑,“但,也活不了。”

“此話怎講?”張良人忽地坐直身子道。

“太醫說雲上妃傷及心脈,且先前便有心傷未愈,所以,她只能在床上睡一輩子。”

“這不成了活死人一個。”張良人鎖著雙眉輕聲道。

“這樣才好,您便可以無憂了。”

聞妍木女此話,張良人心中一驚,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待用過晚膳,張良人揮退眾宮人,獨自穿過後院往居雅閣而去。居雅閣內清靜一片,所行之處不見一人。來至一屋門前,她四處瞅了瞅,確定周身無人,便伸手推開了廂房的門。屋內,窗明几淨,窗下的桃木桌上,茶香混著薑茶花的味道清清的竄進鼻間,勾起一陣芬芳後便於空氣裡四散開來。

張良人望著躺於床榻上的雲池,愣了半晌方緩緩走近。雲池一臉的平靜如常,眉間清鎖,雙頰微紅,似睡著了一般。她慢慢地伸出右手,在即將要碰上雲池鼻間的那一剎又趕緊縮了回去。

“我求求你,別老來纏著我……”她突然臉色一變,輕聲哽咽起來。

“不,太醫說了,你不會死的,你只是睡著了而已,不會死的。”她後退幾步,緊張地捂著胸口,“雲池,你沒有死。我看見的不是鬼,是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

退至門口,她揪心地望了一眼雲池,咬著牙轉身離去。剛走出沒多遠,卻見前方飄來一團白煙,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張良人停住步子,伸著脖子向前望了望,又朝後看了幾眼,見前方並無一物,便趕緊舉步。走至轉角處,一陣陰風吹起,宮燈在屋角忽明忽暗。她緩緩抬起頭,還來不及大叫出聲便昏了過去。

“你要來陪我麼?”

“呃,誰?”

“來罷。”

“不要!”突然感覺寒氣刺骨,張良人大叫著猛然驚醒。四處一打量,整顆心涼如寒霜。

“為什麼?”

耳畔吹來一陣煙氣,陰森刺骨,另人不寒而慄。張良人恐慌地閉上眼,恨不能此時立即昏了過去。

“為什麼?”

“不,你,你,我……”張良人臉色煞白,因為過份的緊張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回答我!”

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住。張良人忽然感到體內傳來一陣暖意,緊張的心緩緩地平復了下來。她低著頭,半晌,方細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殺人難道不需要理由的麼?”

“雲,姐姐,我,我只是,只是一時害怕。”晶瑩淚水自張良人眼中滾了下來,“我害怕你搶走了君上,害怕他因為你而不理我,拋棄我,甚至於不再記得張凝若這個人。我以為那瓶藥只是能使人昏睡不醒罷了,沒想到,沒想到卻害了你的性命,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要害死你……”

“傻丫頭……”半晌,雲池忽然重重地嘆了一聲。

凌昌的心到底在誰人的身上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進了後宮,男女不過只是在扮演一場愛情的戲,有天荒地老,也有白頭諧老,而更多的不過是夜雨下獨守空房的悲傷。後宮這座圍城困住了歷代無數女子青春浪漫的心懷,而男人卻似乎總也享受不完你爭我奪的情愛遊戲。凌昌是如何對待他身邊的女子云池看不透,對他而言眾人的乖巧再好不過。

望著淚流滿面的張凝若,除了嘆息與同情雲池再也給不了別的。自太醫開的那瓶活血養氣的藥裡雲池便發現了問題,藉機假裝死亡,引蛇出洞。雲池胸前微弱的符光暴露了她的意圖,精明的凌昌腦子倒是轉得極快,馬上極力予以配合,演了一段生死別離。雲池與凌昌的感情在眾人看來其複雜自不必說,但凌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