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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叫來值班的宮人,指著茶葉問道:“這茶是誰送來的?”

“回娘娘,是瑤雨軒的宮人妍木女。”

“送過幾回了?”

“回娘娘,這是第二回了。”

見宮人離開,雲池漸漸越發煩惱了。原本她想著今夜與凌昌要回自由身,但眼下的情況卻讓她又無法安心離開。她答應過父親與凌炎要好好地呆在凌昌身邊一輩子的。雖然先前想離開時拋棄了這條理由,但如今卻不得不重視起來,只因了那碗陀耳茶。凌昌方才要她喝的那碗茶是陀耳茶,此類茶葉色為青,入水便紅,味道香濃,常飲對一般人無害,但可使內力深厚的男女失去生育的能力。

“你還相信我嗎?”書房窗前,雲池神色複雜地望著燭光下的人。

“一如既往。”凌昌頭也不抬地答道。

雲池捏捏手裡的令牌,抬起右腳邁步,身後的風裡傳來凌昌一聲疑問:“我的信任在你心裡已經破碎了罷?”

凌昌的話夾著夜風穩穩地扎進雲池心底,卻無法作出任何的回應。信任與否,她已經找不到答案了。所謂的懷疑與信任她已不想去猜測與斷定,期望的背後往往是失望在虎視忱忱在窺視,那樣受傷的似乎永遠都只是自己。師傅曾經說過,放棄自己才能放棄根本,原本以為很簡單,如今卻發現那真的很難,決不是普通的滿腦子雜念的她能做到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雲破春寒曉(二)

眼下,擺於雲池眼前的首要問題是查清楚陀耳茶的用意。看凌昌那副神情,她可以肯定他絕不知曉陀耳茶的問題。那是有關北周江山延續血脈的重大問題,他再膽大也絕不會與太后開這種玩笑。凌昌娶了季連語至今已有五年,除卻空置的君後之位依次便是雲上妃,成淑妃、蘭貴人、昭儀人、張良人,後宮嬪妃單薄,至今他膝下仍無一子半女,別說太后,眼下里連大臣們也跟著著急起來。

據宮人所言,張良人雖然是個新人,卻頗受凌昌寵愛,無論是哪方面似乎都有勝過成淑妃。成淑妃仗著自己花容月貌,又深得凌昌喜愛,往日連雲池也不太放在眼裡,如今卻被一個新進宮的小女子給打敗,心高氣傲的她應該是十分不服的。想到這裡,雲池不禁扯扯嘴角,臉上掛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門外響起宮人的腳步聲,雲池抬眼望去,見天色已晚,便自取了宮燈獨自往琉芳宮走去。一路上,她將張良人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實在想不通她的動機到底為何。若說是為了爭寵,實在犯不著拿陀耳茶作戲,後宮裡除了凌昌便只有她會武功,張良人不可能不希望凌昌無法生育,若是他無法生育那張良人自己便少了一條登上後座的捷徑。張良人扼殺自己的生路似乎不太可能,那麼,她便是無心之過,根本就不知道陀耳茶的危害?

剛轉過一座小橋,卻見桂樹下影子一晃,忽地一下往牆根下竄去。雲池抬腳就地踢起一塊石子,便聞“叭嗒!”一聲震響,撲了個空。她飛身往那片牆根而去,牆面上只映下一片白月光,隨著樹影在風裡輕搖慢晃,慢慢摩擦出陣陣沙沙聲響。雲池伸出手,細細摸了摸牆面,又彎著身子順著牆根往桂樹下尋看。

“誰在哪!”

一道明亮的光線刺破夜空直扎進雲池的眼睛裡。她抬起右手擋住些許光線,慢慢往發聲處走去。待侍衛看清眼前之人,忙屈身行禮,道:“奴才給娘娘請安。”

雲池輕輕一揮手,道:“方才這園子裡可有其他人?”

“回娘娘,奴才們剛巡夜至此,並未發現有其他人。”

見問不出話來,雲池只得接過侍衛重新點燃的宮燈踏路而去。行至琉芳宮,蓮已已經睡下,便自回了房間。宮人將屋內的燭火點燃,放下窗後便關上門離去。雲池於桌前坐下,自袖內掏出一物件放於燭火前凝視。沉思片刻,遂繞過西廂房,渡過七拱橋出了琉芳宮。行過幾處宮樓,一段香氣迎面襲來,那是晚春的梨花特有的香味兒。此時,月兒高高掛,白色的月光柔柔地籠罩著沉靜的大地,梨樹下的宮樓便似一座虛無之地,縹緲而幽靜。

雲池閃進樹叢中,不一會兒便又鑽了出來,更換了一套淺色的衣著。她抬眼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走至牆根下,腳下生風輕輕地躍過了牆頭。還未站穩腳根,便聞見嘻笑聲自不遠處傳來,她忙身子一晃隱入了牆影之下,待宮人走遠,便抬腳往前而去。這地方雲池是頭一回來,所以有些眼生,難免找不到地方。繞過一叢梧桐,往右轉開,見前方燈火通明,笛聲細細,琴音瑟瑟。

雲池腳步一滑,身子便迅速自燭光下溜過,一個轉身便貼上了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