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全不把宋玉新放在眼裡的模樣。
而聽他這麼一說,唐榮俊立即意識到眼前這人是誰了,是青幫的堂主,這上海碼頭上的苦力、黑幫大都受其控制,這青幫源自船幫,自發亂後漕糧改為海運,失去生計的船幫也就真正成了黑幫,眼前的這位沒準在上海的下九流裡也是頭面人物。
“也懶得同官府打交道!”
徐子安把菸袋從嘴上拿下來。然後衝宋玉新身邊的唐榮俊嘿嘿笑道。
“不過雖說不知道宋先生,可對唐先生,像您這樣的開銀行,我等卻是久聞大名啊!”
說出這句話時,徐子安打量下眼前這位於上海開辦銀行唐榮俊,可也僅侷限於此了,那朝鮮銀行一開張便能得湖北總督府存進去四百萬兩專款,憑著這份關係,這並非洋人辦的朝鮮銀行就是他們動不得的。
“以後若是唐先生他日有什麼驅使的地方,還請直話!在下雖說混的是下九流。可這下九道自然也有他的用處!”
徐子安一抱拳,輕言著道出自己的身份。全是一副做生意談買賣的模樣。
“這還用他日嘛!”
輕輕搖首,對於徐子安的冷落,宋玉新全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他之所以約其,就是為了同他談一筆生意。
“哦?不知宋先生有什麼生意關照在下?”
“生意,倒也談不上!不過,有個小忙,倒是需要徐堂主幫上一幫!”
話聲稍稍一頓,宋玉新笑說道。
“我過去在武昌的時候,便聽人說沒有安清幫不幹的買賣,什麼殺個人越個貨,拐個姑娘綁個票什麼的,想來,這忙也就只有您能幫”
宋玉新的這句話只讓徐子安臉色一變,雖說現在安清幫早不如當年,失去了漕糧的生計,沿江沿河的幫眾為了生計那雞鳴狗盜之事沒少幹。可卻還沒有誰當著安清幫的面,如此不顧臉面的把這事給抖出來!
“那宋先生可曾聽過,這租界裡頭還有被打斷手腳、挑了筋骨吃喝拉撒都不能的廢人,也是安清幫乾的!”
聲冷色變,徐子安的聲音中透著股威脅的味道,而一旁站著的大漢,手撐著身上的短打,一副準確開打的模樣。而徐自立的雙手卻握著轉輪槍槍柄,眼盯著這人,一但這人動手,他會立即把這人拿下。
“若沒聽過,怕這生意還輪不到你……”
宋玉新的聲音不大,可卻帶著種傲氣,而就是這種全不理會其威脅的模樣,更是讓徐子案心惱不已,他強按下心間的不滿,沉喝道。
“不知是何生意,能讓宋先生,這般關照我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著話,宋玉新的手指朝著窗外指去,只見那路邊趴著他乞丐。
“我瞧著上海這地方的乞丐,可比其它地方多得多,像這樣七八十來歲的小乞丐,估計沒有兩三千,也得有個千兒八百的吧!”
原本於一旁像是聽天書似的唐榮俊一聽,聯絡到這幾日宋玉新在上海一家家的教會學堂跑著,到處遊說學生投考“同文學院”,投考那種“東亞第一所現代西洋大學”,他頓時便明白了宋玉新想要幹什麼,難道,他想……他想效仿當年留美幼童的先例?
“宋先生此言何意?”
“何意?”
詫異聲,宋玉新朝著桌上丟了三塊銀元。
“談不上什麼意思,只是瞧著他們那面黃肌瘦的模樣,瞧著可憐,給他們口飯吃!”
宋玉新的話說的很是輕鬆,可聽在徐子安的耳中卻是變了味兒,想買人便是想買人罷了,還什麼給他們口飯吃?
“我要的倒不是什麼勞力,就這街的這種小乞兒,四歲以上的就行,最大不過十五歲,一個人四塊大洋,不過在四肢健全、頭腦清楚,我想以安清幫這沿江水陸碼頭暢通,這個忙想來倒也簡單吧!”
豬仔!
徐子安與唐榮俊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麼一個詞來,相比於唐榮俊的驚詫,徐子安反倒是沉默著,三十多年前,發亂那會失去生計的安清幫也曾幹過豬仔生意,那會甚至是和官兵私下裡一起幹,官兵將那些抓獲得髮匪賣給他們,他們再轉手賣給洋人,不過現在可早就沒了豬仔生意,再說,眼前這人要那些小孩幹什麼?
“你說的倒是輕巧,像這樣的人,至少能賣……”
不待徐子案把話說完,宋玉新笑問道。
“若是真有地方賣,這街上又豈會有那麼多小乞丐?”
話音落下的時候,宋玉新已經站起身來朝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