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村吉的話只讓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與學院中其它各科不同,現在數學科內的十六名教授中,有六人來自日本,而相比於英德教授,他們的課業更為繁重。
“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教授他們!畢竟,日本的希望在中國!”
日本的希望在於中國!
永宗島上的海軍軍官學校棧橋上,秋山真之的雙眼凝視著正在海灣上進行划艇訓練的學生時,眉頭不展的他心底再次浮現出於“東亞同文會”上,在朝的日本人得出的共識,達成這一共識的原因到也非常簡單——日本太過弱小了,日本的未來必須依靠中國,否則日本未來絕無希望。
同為東亞國家,千百年來,中國一直主導著東亞的秩序,東亞各國皆在中國的影響下得享千年治世,但是甲申後中國滅亡於滿清狄虜之手,華夷變態下,於日本看來清國自然不再是中國。明治維新後,面對不思進取的清國,面對這個曾主導東亞的帝國,變法維新的日本試圖效仿西洋人,於中國身上咬下一塊肥肉來,甚至吞併中國,以成就日本的強大。
但那些人顯然忘記了。中國和日本其實是命運一體的。在這個有色人種遭受白種人侵凌的時代。只有一個日本的話,那麼肯定是會被西方列強吞併、消滅掉的,如果中國也和日本一樣都崛起了,那麼日本就有一個依靠。
現在,日本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東亞的,甚至有色人種的希望完全落在了中國的身上,可中國……想到於對岸的特區看到的那些留著辮子的清國人,他們能擔負起這個責任嗎?
就像。凝視著海面上奮力划艇的軍官生們,他們能夠擔負起保衛東洋的職責嗎?
“秋山,在想什麼?”
穿著一身海軍軍官學校制服的瓜生外吉,走到秋山的身邊,儘管現在校中有來自英國的教官,但是瓜生外吉卻非常榮幸的成為了海軍軍官學校的第一任教導主任。不過他的心底總帶著些隱痛——許多朋友都視他為叛國者。
亦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將這所學校建成比江田島更出色的學校,進而培養出最優秀的海軍軍官,在十幾年後,他的學生們將會在戰爭中擊敗露國海軍。到那時,日本才會明白。他和秋山等人為日本付出了多少犧牲。
“我在想……”
作為最初的鼓動者,秋山真之並沒有道出自己的憂慮,反倒是把話題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北洋海軍,那麼龐大,如果有一天……我們怎麼才能擊敗北洋!”
一年前,對於如秋山真之般的海軍軍官而言,第一假想敵是龐大的北洋水師,而此時,其依然是秋山心中的假想敵。
“秋山……”
眉頭微鎖,瓜生外吉低聲用日語說道。
“不要忘記我們現在是在清國的海軍軍官學校中!”
瓜生外吉的提醒讓秋山真之笑了起來,同時從口袋中取出幾粒炒黃豆,咬著作響的黃豆時,他看著瓜生外吉,依然用流利的漢語說道:
“不,您錯了,我們是在朝鮮統監府的海軍軍官學校中!”
如詭辯般的話語從秋山的口中吐出時,瓜生外吉盯著他反問道。
“難道朝鮮統監府就不是清國嗎?”
“清國?”
搖搖頭秋山真之的視線投向那些將頭髮剃光的海軍軍官生們。
“不,是中國的朝鮮統監府,難道您忘記了……”
從口袋中取出一本書來,秋山真之遞到瓜生外吉的手中。
“在這些學員的手中,幾乎每個人都有一本!”
看著書本的名字,《揚州十日記》,瓜生外吉不禁一愣,這所學校中的學生,壓根就沒的所謂的“忠君”之心,甚至許多學生在日記中亦仿朝鮮人的習慣,用“崇禎”紀元,而非光緒的,這種思想上的決裂於校中越來越明顯。
“他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中國人,至於我們……”
抓住幾粒黃豆放於口中,秋山慢聲細語的說道。
“我們來到這裡是投奔中國,而不是投奔清國,清國是沒落的,而這裡……”
“秋山……”
瓜生外吉沉喝著想要提醒秋山注意他的言語,畢竟這些言語無一不是大逆之言,萬一傳出去的話。
“放心吧,如果說作為教導主任,您不能理解唐君的想法,那麼您無疑是個不稱職的教導主任!”
盯著瓜生外吉;秋山真之笑著反問道。
“在漢城的時候,你注意到了嗎?唐君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