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前下雨時未曾打傘的關係,這會徐立志身上的警服半溼,走在街巷青石板上的他,眉頭時而緊皺,臉上帶著濃濃的厭惡之色,那厭惡卻是因為巷邊巴掌寬的水溝中又一次夾雜著一些垃圾,每逢下雨,轄區街巷總是如此,可這已經算是很好了,在瀋陽剛剛“解放時”,這些街巷一但下雨就會變成泥塘,而且巷邊臭溝裡的水就會漾出槽來,為此警察局不得不推行嚴厲的公共衛生政策,同時清掃出城內積存百年的垃圾,從而保證一般生活環境清潔健康。
甚至就在今年,還開始以警察局在朝鮮的先例設立了擴大警察的衛生權,專職地監督轄區民,勒令其在日常生活中,注意公共衛生。而這種深入家庭檢查的衛生權的推行,完全得益於過去半年間警察權威的建立。
從一開始東北當局就計劃將剛從西方學來的法律應用在東北,代替了中國傳統的不為人們所遵守、敬畏的法律。因為戰爭剛剛結束,也同樣是因為源自朝鮮的習慣,刑事警察的權威,在東北幾乎是絕對的,面對違法行為,可以直接用警棍加以處罰,甚至可以直接開槍,因為絕對的權威,使得當局施行的刑罰,顯得有些嚴酷,但與之對應的是法官基本上是清廉的,而且有法可據,從不會任意地仗勢欺人,甚至有時會裁定警察的行為違法,從而令其道歉。一方面的警察的絕對權威,一方面是法律嚴峻,卻值得信賴,也正因如此東北的民眾才在過去的一年間中,慢慢真正認識了公權力的權威,從而心生對公權力的敬畏之心。
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最直接的公權力依然是享有絕對權威的警察,這會於巷中行走著,看到巷內的鄰居宋立正坐在門邊,正舒服的搖著扇子,而他腳下的陰溝裡落葉雜物等垃圾已經堵住了巴掌寬的陰溝,可其卻是一副看不到的樣子,這隻讓的徐立志的眉頭猛的一鎖。
正搖扇納涼的宋立手中握著個紫砂茶壺。正閉目品著茶的功夫。聽到那“噠噠”作響的靴聲。連忙驚的站起身來,一瞧見走來的兩名警官,領頭的就是住在巷子裡的徐隊長,急忙搭腰敬聲道。
“喲,徐大人您這是下……啊!”
那句大人還沒說出口,吃痛的叫喊聲便在巷子中響了起來,徐立志的一記利落的擒敵術,直接將宋立按倒在地。那巨痛差點沒讓宋立痛暈過去,他整個這會都蒙了,以至半響都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大人……”
話未說完,被打趴在地的宋立,便看到堵塞陰溝的枝葉,那臉上頓時冒出了汗來,
“這是什麼!能懶到自家門前的垃圾也不知道清理,還有心情在這品茶,你怎麼不到茅房裡品茶!”
對於已經習慣了軍營中整潔環境的徐立志來說,舊市街那種髒亂的環境以及鄰居們不潔的生活習慣從來都不是他所能忍受的。而作為警察他必須要努力履行自己的職責,透過嚴厲的徵戒。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
“從今天開始,自個到警察所報到,每天服三個小時的衛生役,連續服滿一個月!”
巷子中的人都瞧見這一幕,心底無不是一寒,連忙檢視自家門前是否有雨水衝下來的枝葉,甚至開始收拾起家裡的衛生來,生怕自己觸了黴頭,那衛生役實際上就是掃大街,儘管現在的瀋陽城街巷瞧著非常乾淨,可實際上並沒有專職的掃路工,都是因為不講衛生啦、不排隊、甚至大聲喧嚷而被處“衛生役”的百姓。
“也就是他媽的狗腿子……”
瞧著走遠的兩個大人,撈取著枝葉的宋立忍不住輕罵了一句,在大人的面前連句話都不敢說的他,待人走後反倒是罵了起來,非但是他罵著,就連周圍的鄰居們也跟。
“平常充的像個人,他麼的翻起臉來不認人了……”
“可不是,依我說,這些黑皮子就沒有一個玩意兒……”
對於身後的鄰居們是否會抱怨,徐立志全不在乎,在他看來自己只是履行職責罷了,若是自家住的這巷子衛生都不合格,傳出去他還佩做這個中隊長嗎?
“長官,中華上國遭受異族奴役兩百餘年,百姓非但舉指不見上國體面,甚至就連同這衛生習慣亦不見天國上朝之風,實在是可憐至極!”
手中提著行李的宋憲理,一邊小心翼翼的奉誠著,作為朝鮮人的他在退役前曾是漢城警察局的三等警員,而於軍隊退役後晉升為一等警員的他,雖說平時在普通百姓面前是趾高氣揚的,但在長官的面前,卻永遠都是一副無骨狀,實際上,這正是朝鮮人的通病,一方面,他們瞧不起普通百姓,而另一方面,卻又對上位者極盡奉誠,就像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