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對下一步作戰的見解,我都聽到了。我的意見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按照業已制定的計劃去打!”
李唯忠的語氣激昂,使全場鴉雀無聲。他環視了一下,然後說:
“諸位,請你們瞭解,只要我還擔任艦隊長官一職,這一仗非要這麼打不可。”
非打不可!
在會議結束之後,韓徹默默的走著,置身海軍部前的廣場上,穿著一身海軍呢大衣的他,似乎與其它的路人沒有任何區別,但是他的眉頭卻依然緊鎖著,作為計劃的制定者,他清楚的知道,在那一方案之中,最大的風險是什麼。
一個可以在戰爭爆發之初即能加以排除的風險,卻又因諸多條件限制必須加以保留的風險,可以說這完全是自相矛盾的結果,對於這種自相矛盾的“選擇”韓徹自然極為了解。
一方面,他當然希望能夠在戰爭的第一時間,像陸軍部隊一樣的出以重拳,利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和手段重創或瓦解俄國的太平洋艦隊,從而奪取東北亞海面的制海權,進而掩護陸軍部隊解放日本,不,應該是東瀛四島,未來那裡將會是中國的東瀛四省。作為老師的學生,韓徹自然深知老師的想法,更何況,現在日本皇家已經絕脈。
可是,他不能!
準確的來說,為了一個更多“遠大”的目標,海軍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謀求這一“穩妥”的打法。
戰爭總是為政治服務的!
對於老師而言,其考慮的並不是海軍如何使用最小代價獲得戰爭勝利的戰術問題,而是需要考慮到未來中俄之間的戰略問題。
相比於俄國,東北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薄弱,看似強大的東北實際上並不是俄國的對手,至少東北不可能長期保持戰爭狀態,一但戰爭潛力耗盡,等待東北的結果無疑將是災難性的,而對於俄國而言,其龐大的戰爭潛力,卻又是老師以及參謀部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如果在戰爭爆發初期,俄國既失去東瀛四島以及濱海地區,那麼毫無疑問的一點是,戰爭將會從海戰轉身陸戰,上百萬東北軍將不得不在西伯利亞鐵路沿線,同俄**撕殺,俄國人所擁有的數千公里的防禦縱深,對於東北軍而言無疑於一場惡夢,屆時,對於俄國人而言,其最有力的武力不再是動員多少部隊,而是他們只需要抵抗、撤退,將戰略縱深作為武器,既可在兩年後,成功瓦解我們的攻勢……”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這是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龐大的西伯利亞將會成為中俄兩國間的戰場,正如同戰場每靠近東北一公里卻有利於東北一般,一但俄國失去繁華的濱海、東瀛四島,對他們而言,戰爭就變得非常簡單,只需要如當年對付拿破崙一般——以空間換取時間既能夠拖垮東北軍。
那怕是上百萬東北軍一路打到歐洲,翻過烏拉爾山,隨著後勤路線的延伸,戰爭就會變得對俄國人越來越有利,而反觀東北軍呢?則會陷入現在俄國人面對的困局——數千公里的漫長的後勤保障,將會最大程度的削弱東北軍的力量,屆時俄國人卻能夠動員其全部力量抵擋東北軍的攻勢。
到那時,等待東北是勝利還是失敗?
戰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戰術問題,更需要從戰略上去考慮戰略的得失,為此甚至需要放棄眼前的一些目標——比如東瀛,甚至還有會對東北亞海域造成威脅的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因為只有太平洋艦隊在,只要東瀛四島仍在俄國人的控制之中,他們就不可能放棄這一地區,為了保衛東瀛四島,他們會派出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艦隊越過半個地球來增援遠東,屆時,也許海軍的壓力空前增大,但在另一方面,卻又使得東北獲得了一個可能——一擊擊敗俄國海軍主力,進而瓦解其將戰爭進行下去的決心,也只有如此,才能爭取到結束戰爭的機會。
否則等待東北的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甚至看不到勝利希望的戰爭,更不要提什麼“遠大”的目標了。
可是為了這一戰略目的,海軍,海軍又將要擔負什麼樣的風險呢?作為海軍的參謀總長,韓徹自然顯得極為沉重,就這樣與海軍部廣場上漫步的他,最終還是長嘆了口氣。
“哎,犧牲總是難免的!”(未完待續。)
第189章 風起(求月票)
夾雜著寒意的海風吹拂大連這座海濱城市,在城市中心的中華廣場上,那鐘樓又一次敲響了鐘聲。雄偉壯麗的鐘樓,多年來一直是這座城市的地標性建築,自其建成以來從春天到冬無從太陽上升到沉落,它不停不息地工作著,那宏亮的鐘聲縈迴空中,也永遠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