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背影,許久之後,芬克斯終於說出口。「無論如何,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回來吧!」
「然後呢?忘了他?」自嘲的笑,苦澀得連自己的心都承受不了。昔日冷酷絕情的黑眸,變得溫和美麗。即使,還裝載著悲傷。「……我辦不到。」
愛著他,比愛上自己容易。習慣了他若有若無的淺笑,習慣了他隱藏溫柔的注視,習慣了他不吝給予的溫暖,習慣了他……這個冬夜,變得比記憶中的每個夜晚,都更冰冷……從心底,結凍……
這個世界,也因為有了他的存在,而不讓人那麼厭惡……守護他,成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即使只能從遠處靜靜看著,即使只能讓自己的身影從他的視線裡完全消失!只要不再傷害他……只要他不再恨著、不再哭泣……
「我很感謝你們,沒有在我趕到這裡以前,對他出手。」微側的臉龐,依舊和記憶中同樣俊美,卻是少了那抹、像是亟欲毀滅一切的瘋狂!
「但是,僅止於此吧?」飛坦的眼底,有著難掩的痛楚與憤恨。「你不打算回來,連想都沒想過,對不對?」
「是。」依舊是笑得一臉無辜自在,實在讓人氣不起來。
「你坦白得讓人生氣。」富蘭克林無奈地搖頭,嘴角也不自覺地牽動。這個傢伙的確善變狂妄,恣意妄為。這麼固執的他,倒好象已經很久沒見過。愛上了某個人,原來會變得這麼死心眼。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一生一世?
「我知道。」我的…朋友們……現在我終於體會到,這種不言而明的溫暖,原來就是、友情。由衷地感激他們,沒有再對酷拉皮卡出手,沒有再讓自己陷入兩難的狀況。這,是否可以解釋為、他們已經願意諒解?
「我們或許會氣到殺了你喔?」小滴伸手推了推眼鏡,考慮似地說著。
「你們可以攻擊,不過我還是會還手。我不想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看不見,摸不著,更保護不了……所以,不能死。無論如何,不能死……
「因為要保護他?」
「對。」
「他不領情也沒關係?」
「沒錯。」
彼此交換了幾個眼神,眾人開始無視當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這傢伙根本已經沒救了。就算回來也沒用啊!」信長把長刀往肩上一放,似乎頗為無奈。親眼見識過鎖鏈手的實力,他輸得心服口服。雖然,窩金的確是死在他手上。但、那應該是一場精彩公平的戰鬥吧!窩金,應該也會這麼想……
「嗯~他真的是團長嗎?會不會有人冒充啊?」仍是一臉的迷惑,躲在厚重大衣裡的女孩,摀著被風颳得紅通通的臉龐,提出令眾人想跌倒的問題。
「……小滴,你想太多了。」富蘭克林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笑著。
「那就解散吧!我對沒有庫洛洛的旅團,沒興趣。」不想再在風雪中的屋頂待下去了。俠客左右看了看大家,說著。好冷啊~他又沒失戀,不想吹風啊~
「你說解散就解散啊?你又不是團長。」飛坦吊起三角眼,狠狠地低罵著。
「那有誰想留下來的?」不想浪費力氣吵架,直接問其它人。冷啊冷啊~
「……」
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再多說一個字。
「那就是沒有團員啦!沒有團長,也沒有團員,那還叫什麼旅團?」
「同意。」
「附議。」
「…沒意見。」
「那就這樣啦!不過……」俠客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叫人背脊發毛的笑容。「在你『失蹤』期間,我為旅團和你所『勞心勞力』蒐集的情資費用,會寄帳單給你的……不多不多,三千萬戒尼就好。」
「那在你『臥底』期間的薪水,要不要拿出來分啊?」高深莫測的微笑著,黑眸狡黠地閃耀,像在算計對方口袋裡的銀兩。俠客立刻哀叫起來!
「土匪啊你!那是我做苦力得來的,休想!」
「……到底誰是土匪啊?坐地喊價。」飛坦冷不防地扯著後腿,算是報復。眾人大點其頭,一致看著被害者。
「我只是要一點精神賠償而已……」
「不是情資費嗎……」
看著鬥成一團的昔日夥伴們,庫洛洛的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很真,很純,好象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黑暗,被驅逐開來。
原來你們對我來說,是這麼地重要……
「我們,都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看著,終於平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