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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也許……是我的報應。我欺騙過一個……重要的朋友的報應。”

“只是朋友?”

“只能是朋友……若我不是晴暄,也許會想要一直陪著她,在她身邊支援她。可是……我不能放下你,放下義父……”

羽君的視線始終在窗外,不知落在何處,聲音悠然恍如夢境。

“因為……你畢竟是晴暄,而不是‘小狗子’。”

晴暄微驚,盯住無雙,“你為什麼知道……”

他的疑惑沒有答案,永遠也得不到答案。那些阿貓阿狗的輕鬆日子,他不會理解為何還有另一個人會知道。他笑笑,“是玉川告訴你的嗎。”於是釋懷。過了許久,那碗藥幾乎已經涼透,他才彷彿突然想起來,站起身,“我去給你重新熬一碗,你喝了藥早早休息,明天……有些事情,非你出面不可。”

羽君移回視線看了看他,緩緩點頭。

有些事,與朱羽君無關,卻是湘無雙必須做的事。

*

次日,天氣驟冷。陰霾的天讓人有著壓向地面的錯覺。

“無雙”裹了厚厚的毛披風走出房門,一旁伶俐的丫頭立刻上來扶住她,“無雙”看了看她,有些記不住她的名字。這些天來晴暄只要有時間就必然親自照顧她,與身邊的丫頭溝通自然少些,整個花散裡,她就只記得一個丫頭的名字。

“無雙。”晴暄走過來,細細看了她,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狀。“‘客人’已經在等,你……我知道你的身體一定會很不舒服,但是……”

“我懂。”羽君輕聲打斷他,她明白,就算“湘無雙”重傷到快要死,也不能死在“外人”面前。這就是湘無雙,就是“蛇頭”的人生,她沒有將自己的傷口和痛苦流露的資格。她只是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朱羽君,或者是湘無雙。為什麼,她要成為了這個人,來面對這一切。明明……她已經很累,只想要安寧。

“晴暄,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晴暄露出開心的表情,彷彿在這一刻他才是朱羽君記憶中隱約存在的那個小狗子,無雙已經有太久,不曾開口要他做些什麼。

“無雙你說,無論你想要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換個隨侍丫頭。”

晴暄一怔,“怎麼,香珠兒哪裡做的不好麼?她一直是你最得力的大丫頭……”

“她沒什麼不好,我只是想多調個人來。”

她知道香珠兒很好,伶俐,懂事,想來也是湘無雙身邊得力的人……但那是湘無雙。香珠兒對朱羽君來說,的確有用,但卻不想太過親近,縱使香珠兒做夢也想不到現在這個“湘無雙”的身份,她也不想讓她察覺到什麼。

晴暄不懂她的想法,但未再反對,“好,你看中了哪個丫頭,我去給你討來。”

“你認得的……她叫綠綠。”

長長的院廊上,已經有了薄雪的痕跡。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一年了……朱羽君死,陸唯羽來,轉眼便是一年。上一次看雪,她還在臧雲山莊,百無聊賴的看著灰濛濛的雲層和白晃晃的積雪,等著蒼瀾回來……

蒼瀾回來了,卻帶回了姝嫻。

胸口鈍鈍的痛著,分不清是來自身體的傷口,還是靈魂深處。

“無雙姑娘,這邊請。”

走進內廊,一股香暖撲面而來,原本走在身側輕輕扶著她的香珠兒替她解開披風,便乖順的走在她身後。羽君稍停,待身子暖了暖,才伸手輕挑珠簾,走進了內廳。

絲竹暖香,優雅舒心,廳裡的佈置清幽華美卻不見一絲風塵氣,一道矮桌前坐著一個美髯男子品著茶,相貌端正威嚴眼中卻一片冰冷。

夜裡香珠兒已經為她講清情況,她微微低頭致意,卻無法擺出“湘無雙”的笑容。她依然不習慣自己現在的身份。

“相爺。”

“無雙姑娘。”相爺放下茶盞微一點頭,“聽說無雙姑娘前些日子受了傷,不知可大好了?”

“蒙相爺記掛,不過是小傷而已,休息了幾天,已然無礙。”

“那便好,老父也希望無雙姑娘早日康復,才好不要耽誤了事情……”

“不知相爺這次有什麼需要無雙做的?”

相爺笑著摸了摸鬍子,笑道:“我知道無雙姑娘的規矩,一向是很少親自出馬的,並且玉狐辦事一直以來也很讓人放心……但是這一次,除了需要玉狐去殺一個人,還希望能請動無雙姑娘去接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