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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吳南生、任仲夷、葉選寧等,還有前天將先生拍傷的那位詩人賴瀾,以及美術界的林墉、王玉珏等,來了很多熟人。等人浪逐漸散去的時候,先生已悄然地被安排到了美術館內的專家工作室休息。我和館長王璜生去見先生,到工作室的時候,一進門就遇到剛剛辭別先生的美院花鳥畫教授方楚雄。屋內,先生正和林墉、蘇華聊天,還有其他一些人。一會兒,孫蔣濤帶著兒子瀚瀚也來了,瀚瀚很可愛,先生拉著他一起照了張相。後來,師母帶著黃香、黃田也來到這裡。

原鳳凰縣委書記,現任湘西州統戰部部長滕萬翠來拜訪先生。她主政鳳凰的時候,與先生關係密切,解決了許多實際的問題,對鳳凰的發展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先生對她的評價較高,對她離開鳳凰高就也感到很遺憾。先生的每次展覽,她都代表家鄉父老來,而每次都拿著畫冊請先生簽名,都是替那些領導和七大姑八大姨籤的。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滕萬翠為鳳凰縣成功申報中國歷史文化名城立下了汗馬功勞。在申報過程中,為了使工作儘快進行,她多次去北京聯絡相關工作。此間,她找到了先生,親自到萬荷堂請教他,希望他能為家鄉建設出謀劃策。遇到家鄉的人找他幫忙的時候,先生總是很熱心,他利用自己的關係很快使滕萬翠一行與相關領導見面。在申報成功後,先生還找來滕萬翠,親自畫了22幅畫交給她,讓滕萬翠以她的名義送給在申報一事上需要感謝的人,滕萬翠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飯後,我們回到貴賓室。一會兒先生也回來了,我們讓他回客房休息,他說這裡就很好。隨後就坐到了藤椅上,說了一會兒話,就閉目休息。可能是很累了,先生一會兒就睡著了,周圍的人看到,覺得十分有趣,不斷輕手輕腳地到先生旁邊,有學先生睡覺的,有扮鬼臉的,有在先生身邊搞些〃小動作〃的,這些鏡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十分難得,我們紛紛拿起相機拍照。

上午的時候,前天晚上在林墉家見到林墉的那位小學同學、剛退休的音協主席找到我,說他策劃給林墉拍一個紀錄片,正好黃先生在這裡,希望能請他講幾句。我說沒有問題,因為先生和林墉的關係非同一般。此前,我也和先生打過招呼,他欣然同意。就約好下午兩點半來,並做好一切準備。這時候,他已經來了。我說等先生醒來以後就開始。門外,各種燈都已經架好了。

先生醒來後,攝製人員趕緊把各種燈搬進場。隨後,先生先從他與黃新波的關係,說到與廣東的關係,進而說到林墉及其家人的關係。一氣呵成,和事先說好的大約5分多鐘相差無幾。這位導演還希望說一點有關林墉畫的評價,因為下面還有講談會,我們怕他會累著;先生也認為沒有必要了,就此打住。

下面是黃先生講林墉的錄音文字:

在廣州,除了美術界的朋友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朋友。過去的一些老朋友去世以後,廣州的友誼有點斷了,幸好又有年輕的朋友接上了。廣東人跟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樣,我常說,廣東人不寡心,友誼保持得長遠的。美術界的朋友裡,我有幸認識了林墉。認識他之前,在一個展覽會上我看了他的素描,感覺真不錯。認識他之後,又認識了他的全家,包括他的夫人,他的家庭像一棵樹一樣,快樂的樹,枝枝葉葉都很緊湊。現在他病了,就像我自己病了一樣,很掛念他,趕緊來看看他。林墉在為人、作品、修養、性情諸多方面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廣東有了他是很光榮的事情。好像他不應該生長在其他地方,恰恰好應該長在廣東,是相得益彰的,很難想象林墉離開廣東會是什麼樣子。他的畫很動人,功力很深。人物畫就不用講了,別的也很精彩,手到擒來,文章輕鬆瀟灑,充滿了感情。講到林墉不能不講他的家,他的家像一個音樂班子,一樣樂器都不能少,很少見到這麼美好的家庭。這就恢復了我對廣東的感情,有了林墉,與廣東的關係就恢復了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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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玉八十藝展請柬(2)

等我送走這批做林墉專題片的人員,回到貴賓室時,先生讓我去找張紙來。原來他看到孫蔣濤的兒子瀚瀚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很可愛,說要給這個小孩畫張像。先生讓我幫他找幾張紙來,美術館的一個人都不在,我對這裡又不熟悉,到哪裡去找?出門看到門衛那裡正在發放下午3點鐘的講談會資料,就要了一張。我原以為先生只是隨便畫一下而已,就反過來遞給先生。先生說,這怎麼能畫,還不如不畫。他說,去外面買一個速寫本就可以了。二沙島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買個速寫本也會花很長時間。正說的時候,王璜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