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就該是死罪了!”
“對呀,至少那些給害死的宮女們已不是最近的事了,甚至也不是宮裡什麼秘密了。若在沈家赫赫揚揚權勢熏天的時候,她弄死那些人,其實跟弄死幾隻貓兒狗兒並沒什麼差別。”
可淺媚仰著臉向他笑笑,“大概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因此而萬劫不復吧?”
弄死幾個宮人,誠然跟弄死幾隻貓兒狗兒沒什麼差別。
沈皇后的萬劫不復,當然不是因此而起。
唐天霄不願回答她的話,把玩著她逶迤於胸前的粗黑的辮子,柔聲道:“瞧瞧你這頭髮,又鬆散散的。不然我來給你梳梳頭,正好松爽爽地睡覺,行不?”
可淺媚歪著腦袋看他,問:“你不去陪梅婕妤嗎?”
“你又刁蠻了!”
唐天霄敲了敲她的頭,“我好好的陪她做什麼?莫不是你討厭我,一心想著把我趕別人身邊去?”
“那倒不是。你也曉得我喜歡你,喜歡得緊。”
可淺媚笑得忽然間詭異起來,“不過我剛聽說她懷孕了,把她叫了過來服了一碗打胎藥。”
唐天霄不覺變色,吃吃道:“你……你說什麼?”
可淺媚撲閃著弧度極漂亮的濃黑眼睫,不以為意地說道:“你不是說和我在一起後便只和我一人好了嗎?那她哪來的身孕?”
唐天霄瞪著她,“於是,你把朕的骨肉給打掉了?”
可淺媚抱抱肩,垂下眼眸,低聲道:“你還不去瞧瞧她呢,我沒想到她這麼聽話,好像藥下得重了些,她居然喝光了!”
唐天霄一呆,立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又站住身,恨恨地指住她,“你又哄我呢?”
可淺媚像只懶洋洋的大貓兒,笑眯眯地趴在榻上,說道:“我怎麼著哄你了?我就是妒嫉了,我就是在害你的妃嬪龍嗣了,我等著看你怎麼罰我呢!”
唐天霄揪起她,笑道:“別和我東拉西扯,我問你,好好的為什麼跑來試探我?”
可淺媚向來張狂,罕與其他妃嬪來往,唐天霄乍見梅婕妤出現在她宮裡,自是驚訝,正想著她會不會給皇后之事刺激得做出甚麼出格的事來,因而一時信了她的話。但稍稍冷靜,立刻便能看出其中破綻。
可淺媚遇強則強,從不讓人欺負自己,可也從不去欺負人。
特別是梅婕妤那樣綿軟得跟小鹿似的小女人,便是分去了他的寵愛,她也只會找他算帳而已。
可淺媚本就嬌小,近來又瘦得出奇,給他輕輕一揪便揪得趴到了他的膝上,便嘻嘻笑著抱住他的腰,道:“你要知道嗎?”
“你說呢?”
“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唐天霄依言俯下身時,可淺媚便勾了他的脖頸,慢慢湊了過去,重重咬下。
唐天霄痛叫時,可淺媚已經像只小獅子似的敏捷跳開,飛快地跑得遠遠的,抱著肩斜睨著他道:“這一口,我是替死去的宇文貴妃和沈皇后咬的!她們心裡裝的男人待她們根本就是鐵石心腸,枉費一世心機,死也死得有冤無處訴!”
唐天霄明白了,“哦,原來是嫌棄我心狠手辣了?”
可淺媚眼圈有點紅,彎彎唇角道:“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哦!”
唐天霄緩緩走向她,卻沒有發怒,只低低嘆道:“你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說過……什麼?”
“如果你信我,從此什麼也不用理,什麼也不用管,我們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偶爾會吵吵鬧鬧,卻總是和和美美。”
他站到她的面前,撫向她的面龐,“再沒有人能攔在我們面前,不論我和誰在一起,立誰為後,立誰為太子。”
可淺媚定定地立著,只覺他胸膛間的溫暖漸漸地靠過來,春水般柔柔地將她包圍。
那種溫暖和熟稔,是她觸手可及的幸福,一張臂便能擁個滿懷。
於是,她真的張開了手臂,真的把她如此渴望親近的男子抱在了懷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傾聽他認真的誓諾和平穩的心跳,感受他溫存的呼吸和結實的軀。體。
她張了張嘴,想笑,喉嗓間卻似被什麼物事結結實實地堵塞住,連呼吸都已艱難。
如此幸福,如此……痛苦。
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悄無聲息地扼住了心頭本就緊繃的那根弦,疼得一抽,一抽。
她想落淚,又拼命忍住,努力在唇邊抿出一絲笑意,低低啞啞地說道:“誰喜歡當什麼皇后呢?誰喜歡生什麼太子呢?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