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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眸光驀地尖銳,冷然在卓銳面龐掃過。
卓銳已顧不得抬頭,鬆開她的鼻翼,卻將手壓向她的胸部,待其胸廓穩下,再重新捏了鼻翼對著她的唇吹氣。
如是反覆數十次,唐天霄已忍耐不住,終於啞著嗓子喝出聲來:“夠……夠了!”
卓銳頹然坐倒在地,望著依然無聲無息的女子,慢慢握緊拳,呼吸間已有低低的哽咽之聲。
唐天霄終於走過去,走近在片刻間還溫香軟玉抱滿懷的女子,輕輕把她攬起。
薄毯滑落,露出因枯瘦而清晰凸出的鎖骨,鮮紅的胎痣赫然在目。
據說,若有來世,這樣的胎痣還會長在原處,作為故人相尋的印記。
難道,真要等來世嗎?
她這般地輕,溼淋淋的黑髮搭在他手上,又是這般地涼。
可她的身體卻還柔軟著,柔軟得彷彿隨時如貓兒般懶懶地舒展了手腳,然後頑皮笑著,勾了他的脖頸便吻上前。
她的笑容總是明媚,如暖暖陽光下的玫瑰乍展。
滿蓄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一滴滴滾落下來,落到那胭脂褪盡的蒼白麵龐。
而她似被那淚水燙著了,淡得發白的唇輕輕動了動,眼角緩緩淌落一滴淚珠。
唐天霄不可置信,顫抖的指尖慢慢拂過她眼角的淚水。
微微的溫意正緩緩自指尖散開。
他驀地大叫道:“淺媚!”
竟分不清到底是如獲至寶的狂喜,還是痛徹肺腑的悲傷。
二人匆匆被送回怡清宮。
唐天霄不過落水受驚,等換了衣物,喝了驅寒的湯藥,再休息片刻,便已復原得差不多。
可淺媚雖然甦醒,卻已元氣大傷。
屋中已燃起暖爐,那副漸漸回過溫的軀體因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溫暖,正縮在衾被中瑟瑟地發抖。
唐天霄望向侍奉的宮人。
香兒忙上前悄聲回道:“已經換了衣裳,不過煎來的藥沒能喝進去,全吐了。還有……嗓子好像嗆壞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嗆水再嗆得怎樣,也不至於嗆成啞巴。不說話和不願意說話,是兩回事。
唐天霄走過去,將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拉開,露出那張熟悉的面龐。
如風過荼蘼,冷雨侵透,滿目的蒼涼零落。
驟然被屋中的燈光打到臉上,她的睫毛顫了顫,慢慢張開。
黑黑的眼眸轉動著,幽深幽深的目光從他的面龐滑過,有些微的輝芒一閃而過,很快歸於沉寂。
唐天霄凝望著她,低聲道:“告訴我原因。”
可淺媚沒有回答,只是無力地霎了霎眼,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