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她失去得已經夠多,也夠慘。
看著她身上模樣和針腳都極拙劣的道袍,卓銳猶豫片刻,說道:“淺兒,我不想你出家。”
“為什麼?”
“我護著你辛辛苦苦逃出來,是希望你過得快樂些,不是希望你黃卷青燈了此一生。”
“快樂?”可淺媚惆悵地嘆氣,“快樂麼,便是平心靜氣,什麼也不想。要想忘記那點子剜心剜肺的破事,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家吧?”
卓銳道:“你若想平心靜氣,大可在家修行,圖那個出家的虛名做什麼?”
“安慰安慰我自己唄,也好時時提醒自己,已經是個出家人,該放的念頭就該放下!”
可淺媚嘆笑,“其實我何嘗不明白,衡一道長雖有幾分能耐,但根本算不得正宗的道家弟子。你瞧見多少道家弟子像他這樣不入道觀,不忌葷腥的?還老是瘋瘋癲癲,百無禁忌!皇帝妃子也敢得罪,成了形的胎兒也敢打,只怕殺人放火的事一樣敢做!”
卓銳猛地想到白天他們最後說的幾句讓他似懂非懂的話,驚叫道:“什麼?什麼成了形的胎兒?”
可淺媚便笑了起來,“卓大哥,你笨的時候著實笨得厲害!”
她牽過他的手,卻讓他撫上自己的腹部。
時值嚴冬,她一向纖瘦,又穿著厚實寬大的棉衣,尚看不出太明顯的變化,但此刻卓銳小心地撫在她那分明已經隆起的腹部時,已是驚駭之極。
他失聲道:“你……你懷著龍胎?”
可淺媚聽得“龍胎”二字,已是漲紅了臉,猛地甩開他的手,怒道:“什麼龍胎不龍胎?我的孩子,和他沒關係!”
卓銳作聲不得,面色很是窘迫,卻依然驚疑不定地打量她。
可淺媚覺出自己反應太大,也是沮喪,摸著自己的小腹,悶悶道:“以前我迷他迷得緊,很想給他生個孩子,偏偏沒懷上;後來我想殺他,想毀他的江山,虛與委蛇和他好,誰知偏懷上了。大約就是八月的光景吧?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