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乳酪掉落的地方。我把它噓開,(誰知道狗的口水會不會對昂貴的電腦造成破壞?)但當我俯身要擦拭鍵盤時,我看見了一個奇妙的景象。在螢幕上,就在我輸入的最後一本書的名字下面,竟然出現了一長串字母:KKKLKLLKIKKLMLK,這是羅麗用舌頭打出來的,是它寫出的第一個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人震驚、宛如曙光般的靈感躍進我的腦海——我要教羅麗學會打字!
對我來說,這是個很完美的解決問題辦法。上次wa事件迄今已過了幾個星期,可是我們卻沒有任何突破。我想,也許是羅麗的聲帶本身就不適合說話,但這並不表示溝通是毫無希望的。
我開始構思這個計劃。當然,我不指望它學會用鍵盤打字,我的算盤是,如果我能利用特定的視覺符號,教它結合那幾個它已經懂得的字眼——“球”、“出去”、“吃飯”、“露西”,這樣我就可以用這些符號設計出一組特殊鍵盤,讓羅麗只需要用鼻子碰觸一下,就能打出一個完整的字。這個鍵盤的按鍵必須比平常的大,空間要能容納它鼻子的寬度,也要能清楚展現這些特殊符號,好讓羅麗易於“讀”它們。我從辨認紙卡開始。我先在一張紙卡上畫下一道波浪狀的紙條,然後拿給羅麗看。“水,”我說,“這是水。”接著我換下一張,用類似棒棒糖的形狀代表樹。“樹,這是樹。”我說。就這樣,我畫了一個擁有長長卷發的笑臉代表“露西”,用一個箭頭代表“出去”,又用一根骨頭代表“吃飯”。
只是,這樣仍然不夠。我還必須教它認得“悲傷”,必須教它認得“墜落”和“跳”。我必須讓它明白這些字眼的差異。
若進展順利,我可以替每個我需要用到的詞創造一個符號。我可以慢慢教它認識這些字的意思。
關於鍵盤的事,我決定去找一位朋友幫忙。此人名叫邁克?伍爾夫,在學校裡的電機系任教,他一直對語言學很感興趣,所以我想他應該很樂意幫我這個忙。過去我也有個學生找邁克幫忙,那時他想進行一個關於語言構成的研究,便請邁克替他寫一個能隨機把聲音湊在一起,創造出毫無意義的字眼的程式。事實上,這是個很無聊的計劃。我記得那個學生進行這個計劃沒多久便離開了學校,連學位都沒有拿到,只讓我留下他曾找過邁克幫忙的印象。
於是我去找了邁克,告訴他我想要他設計的東西。我沒說是要給狗用的,只說我正在研究幾個智慧發展有嚴重障礙的兒童,還特別強調其中有幾位必須用鼻子去觸碰這種特殊鍵盤。他很嚴肅地點了點頭,看來完全相信我說的話。但兩週後,當我回學校拿這個機器裝置時,我在電機系邁克某位同事的辦公室門上看到了一幅漫畫,顯然是從學校的報紙上剪下來的。漫畫畫了一隻狗坐在電腦前,吐著舌頭露出一臉呆笨的樣子,兩隻前爪搭在鍵盤上,而螢幕上則出現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字。這隻狗的背後還站了一個男人,很專注地看著螢幕。不得不說,這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我。“太棒了!繼續、繼續!”漫畫上的這個男人說,而漫畫的標題則是“反對永久任職權”。
現在,我的一切指望都放在這個裝置上了。邁克找了一臺舊電腦加以改裝,他說速度雖有點慢,但絕對足以應付我的需求。這臺電腦的鍵盤按鈕非常大,上面清楚印有我交給他的一些符號。由於他是用一般鍵盤改裝的,因此每個按鍵都能與一個字母對應。我只要記住什麼字母代表什麼符號,就能把羅麗打的字翻譯出來。例如說,BNL這三個字母連起來,就表示“露西樹墜落”的意思、
在把鍵盤拿給羅麗使用之前,我花了兩個星期讓它認識和記憶這些符號。一開始,我讓它看一張畫有特殊符號的閃光卡片(例如那個代表“樹”的符號),然後重複把這個字念幾遍。接著我把這張卡片和另外兩張混在一起,像魔術師一樣以極誇張的動作洗牌,然後把這三張卡片平鋪在地上。
“水,羅麗,”我說,“水在哪裡?去找水來。”
起初,它似乎不明白我要它做什麼。在我第一次下達這個指令時,它有點遲疑地走到房間角落,叼起它的玩具長頸鹿。真糟,我心想,我已經讓它對原本懂得的指令產生迷惑了。於是我乾脆親自示範,做出我希望它做的動作。我先把目光投向那張我希望它挑出來的那張卡片,用手指指它,接著彎下腰,用鼻子去碰觸這張卡片上的符號。好不容易,最後它似乎明白了。當它低頭嗅聞那張我所指出的卡片時,我立刻大大稱讚了它一番。
兩個星期後,它指出正確卡片的機率已達百分之五十。成效不錯,但這是隻從三張卡片中挑選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