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動轉給有空的諮詢師。你們不能挑選想要講話的物件。”
“就算如此,你們不都是在一起工作嗎?你一定可以幫我留個字條之類的東西。”
“不,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知道嗎?現在我不是在諮詢中心,而是在我自己俄亥俄州丹頓市的公寓裡。你說的這個阿拉貝拉夫人,很抱歉我根本不認識,而我猜她現在可能是在加州或德州某處。我們不是如你所想象的,全都抱著自己的水晶球坐在同一棟大辦公室裡。甚至,我們每個人所屬的公司都不一樣。像這種公司有上百個,它們都和佛羅里達州一家擁有大型電腦的公司簽約,只要有人撥電話進來,電腦會自動接線,然後轉到像我一樣的諮詢師家中
客廳的電話,而我就是這麼接到你的電話的。就算你打一百通,也很難再遇到同一位諮詢師。”
“我明白了,”我說,感覺有點洩氣,“不過你一定有別的電話號碼,可以讓我聯絡到負責的人。那家在佛羅里達州的電腦公司總應該有負責人吧?”
“就算有,我也真的不知道。”她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不過,如果你願意多講一點關於生死的事,或許我能幫你找出一點答案。來嘛,親愛的,告訴我你的出生年月日。”
那句“親愛的”發揮了作用。即使這幾個字是出自這位聲音又細又柔的年輕女生,卻一樣立刻讓我感到胸口一緊。難道我真的如此渴望溫柔與撫慰?
“九月二十號。”我說,然後把話筒緊緊貼在耳朵上,準備聽她接下來想說的任何事。
22、拼字遊戲
我年紀還小的時候,每當遇到漫長的汽車旅行或者下雨的午後,我總喜歡玩一種文字遊戲。我會拿一張紙,先在上頭隨便寫一個詞,然後在底下列出所有可能以這個詞的字母重組而成的字眼。遊戲的樂趣不在於重組出的新詞數量,而在於這些新詞中是否透露了什麼和母詞有關的訊息。對我來說,這就像一種魔法,某種待解的密碼。例如,以“家庭”(family)這個詞為例,你既可以重組出“番薯”(yam)這個甜如感恩節的字眼,也可以組出“逃逸”(lam)。代表人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巢穴。再看看“失敗者”(loser)一詞,可以用字母重組成“悲痛”(sore),這不就貼切地表達出了失敗的情緒?在這個遊戲中,如魔法般出現的意象讓我沉迷,而且這些浮現的景象都相當準確。我把“父親”(father)這個詞拆開,看見父親變成了一艘“木筏”(raft),載著全家浮在水面上向前航行。我再拆開“母親”(mother)這個詞,看見我的母親不停圍繞著我們飛舞,像只“飛蛾”(moth)。
現在,我發覺自己又玩起這個遊戲了。我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字,看看是否能從中發現任何意義。我先用“羅麗”的名字來分解,初步得到“滾動”(roll)和“躺下”(lie)兩詞,兩個都是很符合小狗的字眼,而且它這兩個動作也做得特別好。不過,再仔細研究下去,就會發現這個名字暗藏著一個沒說的故事。你瞧,用這幾個字母可重組成“傳說”(lore)一詞,而且它在這個故事中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role)。
拆開“露西?藍森”的名字,可得到“預兆”(omen)、“性感”(sexy)、“翱翔”(soar)和“玫瑰”(rose)等詞,也可以組出“思念”(yearn)、“接近”(near)和“再也”(anymore)的意思。瞧見這個遊戲的厲害了吧?我不敢再想下去,因為這再清楚不過了。只要再重複一個字母,就變成“懊悔”(remorse);再多添一個字母,就變成了“答案”(answer)
拿我自己的名字“保羅?艾弗森”來說,也同樣含有豐富的詞彙,但說來尷尬,其中有許多單字都和身體或生命有關。稍作拆解重組,你就會發現用我名字中的字母可組成“血管”(veins)、“肝臟”(liver)、“毛孔”(pores)、“頸背”(nape)、“陰莖”(penis)、“腰部”(loins)和“脈搏”(pulse)等單詞。我很努力地試過了,但就是逃不開我的軀體,離不開這個有呼吸和心跳、在陽光底下仍會流汗並渴望喝水。且像所有生物一樣會小便的身體。我和大地一樣具有形體。我是土壤,我是蒸氣。但再仔細看,我可又不只是一大堆器官而已,還是有一些東西超過了我自己的軀殼。再組合一遍,你會發現“靈魂”(soul)和“理性”(reason),會看見“散文”(prose)、“安慰”(salve)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