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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過後,露西和我回到她那棟後院有蘋果樹的小屋,開始嶄新的婚姻生活。那時是九月,露西最忙的月份之一。當樹葉顏色開始轉變,天氣漸有涼意,萬聖節的影子已隱約出現在地平線上時,人們便想到了魔術和化裝舞會,彷彿在溫暖的月份中絕不會想到這些事。
我喜歡看她工作。她的面具是用層疊法做的,將一層層紙張疊在黏土模型上,再刷上糨糊。她曾用過其他方法,例如直接購買工廠生產的紙漿混合物,也試過自行用果汁機絞碎紙張做紙漿,不過層疊法仍是她的最愛。製作好的面具,她有時會搬到戶外曝曬,但更經常的做法是用電風扇吹乾。等面具完全晾乾後,她會用塑膠漆上色,最後表面再塗上一層亮光漆。
她除了在手工藝品市場、文藝復興化裝遊會園或透過網路販賣面具成品外,還偶爾會接到當地劇院的訂單。記得有一次,她為《仲夏夜之夢》這出戏做了一個很特別的驢頭面具。她設計過的面具至少有一百種,而且不斷有更新的點子跑出來。她接過的特殊訂單還真不少,我們住的地方離華盛頓不遠,因此常有人訂購政治人物的面具,尤其是在選舉年的時候。有些訂單更是奇怪,例如有家餐廳為了參加商展而訂了一個巨大的
義大利辣味香腸比薩面具,某個保護動物團體為了上街抗議而訂製了一個血淋淋的牛頭。當我結束一天工作回家,家裡會出現何種造型奇特的新面具,這點我永遠也猜不到。
有一天,大概是在我們結婚一個月後,露西戴上依照我的臉所製作的面具,站在家門口迎接我下班。這張面具做得惟妙惟肖,她確實有這種天分,能把一個人臉部的細節完全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