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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從它那裡把這些秘密給挖出來。

2、如果狗會說話

關於狗的語言能力,也許你已能對一些著名的案例耳熟能詳了,但是為了喚起記憶,請容我先針對這段歷史,作一點簡短的說明。

一開始,我們當然要講講十六世紀里昂的那隻靈犬。它是一隻毛獅犬,母親被荷蘭商人帶到里昂,它出生不久便被一名婦人收養。這個女人自己的孩子剛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哀傷不已的她把狗當成自己的孩子,給它穿上小睡衣和小童帽,甚至用自己的奶水哺育它。當狗兒漸漸長大,它的“母親”便開始教它說話,經過一番不屈不撓的艱辛努力,她終於成功地讓這隻狗說起人話。雖然旁人還是得透過婦人翻譯才能知道這隻狗說了什麼,但它很快就成為社會上的知名角色,而且從來不像其他狗兒那樣只會打鬧嬉戲。

這一人一狗就這樣在一起快樂地生活了十三年,直到婦人得了重病臨終之時,那隻狗也從未離開過她的床邊。婦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在她最後合上眼睛的時候,那隻狗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沒有你的耳朵,就沒有我的舌頭。”①這隻靈犬在“母親”死後又活了一年,卻再沒發出任何一個音節,無論對其他狗或人都一樣。它死後,里昂的人們為它造了個雕像紀念它,刻在基座上的正是它最後所說的那句話。

這個由前人記錄的故事極具童話奇幻色彩,又充滿哀傷,非常適合作為我這本書的開場白。我勤奮不休,孜孜不倦地研究,一心只想用這本著作向那些困惑不解的同事們解釋,為何我在花了二十年精力投入語言學研究後,會突然決定著手教一隻狗說話。

以歷史案例開場是有必要的,這足以證明我的行為並非異想天開,而是有史可考的。回顧過往,我們當然不能不提到瓦西爾這位十八世紀的匈牙利人。他深受著名哲學家傑佛裡?朗威爾的影響,認為狗是失落的以色列部族,因而對一窩新生的維茲拉獵犬進行了一系列實驗。瓦西爾從聖經的伊甸園故事得到靈感,雖然聖經中並未明確提到伊甸園裡是否有狗存在,但瓦西爾認為上帝當然不會漏掉這麼美好的動物。他把開口對夏娃說話的那條蛇視為證據,推斷那時生活在伊甸園中的動物也都具有說話的能力,但隨著亞當和夏娃被逐出樂園,動物們的語言能力也跟著一起喪失了。對動物來說,這並不是件公平的事。瓦西爾相信,只要他能讓動物還原這種能力,就能明瞭世界在創始之初生物所用的原始語言。

為了重新挖掘出這種語言,瓦西爾把這些幼犬安置在一座以高牆圍繞起來的花園裡,每隻幼犬都被單獨隔離,不讓它們與自己的兄弟姐妹接觸,企圖以這種方式重建出當時伊甸園的情景。他替這些幼犬準備了充裕的食物和清水,每天都幫它們按摩頸部,以刺激聲帶的發育。他的實驗大有收穫:一隻小狗從未發出聲音,另一隻發出的聲音則頗像一個人咕噥著說出的法文(不過根據後來研究者的發現,這些聲音比較像阿爾薩斯的克里奧爾語),還有一隻狗甚至學會說出匈牙利語的“烤牛肉”這個詞。至於其他五隻小狗雖然只會吠叫,但它們似乎都很清楚彼此的吠叫聲所代表的意義。

瓦西爾的學說,特別是上帝很不公平地剝奪了狗的說話能力的假說,引來了教會的責難,因此他生命中的最後二十年全在牢裡度過。讓他東窗事發而被捕的正是這些維茲拉獵犬———有一天這幾隻狗兒偷偷溜到了街上,那隻會說法文的狗狂吠著低階下流的打油詩,而那隻會說匈牙利文的狗則到處向人討烤牛肉,於是,驚訝的群眾才一路跟著它們找到了瓦西爾的住處。

不過,最關鍵的例子,我認為還是溫德爾?賀里斯的悲劇。研究語言學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個故事,關於狗語言能力的研究,此事堪稱現代版的經典。賀里斯曾花費數年時間,替上百隻狗動過上顎手術,改變它們的嘴部構造,使之適合用來說話。他在紐約自己家中進行這個實驗,儘管有些狗兒在手術後死亡,但有更多狗兒在大劫過後逃回街上。賀里斯後來也難逃被捕命運———這些動過手術的狗兒怪里怪氣的吠叫聲讓左右鄰居忍受了好幾年,最後終於有隻狗學會了開口求救,才使附近一位居民報案,請警方前來處理。這隻嘴巴嚴重變形、喉嚨上還留有開刀疤痕的野狗被帶上法庭作證。雖然它還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但憑它說出的“可恨”、“很痛”和“兄弟們死了”等幾個字眼,讓陪審團只花一個小時便裁定賀里斯有罪,於是法官判處他五年徒刑。

當然,上述這些例子沒有一個可說是完全成功的,但這些失敗的不同方面、這些功敗而“垂成”的各種特質,讓我產生了這個領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