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手斧都被寧子明撿了回來,與橫刀一道擦拭乾淨後,掛在了馬鞍旁的皮囊當中。三張狼皮則成了他的戰利品。乍暖還寒時候,野獸尚未換毛,所以狼皮的成色非常不錯。更大的收穫是,他發現自己現在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對戰機的把握能力,都遠遠強於數月之前,自己剛剛開始領軍的那時候。
這個發現讓他很是驚喜,同時對此番塞外之行,又多出了幾分自信。按照寧二叔提供的訊息,自己的父親身邊,此刻只有兩個妃子和一個女兒。即便他就是石延寶,那兩個妃子都算不得他的孃親。所以他只要跟做過武將的父親一道,帶著妹妹離開,即便半路上遇到阻攔,也有很大機會衝破羅網,逃回中原。
“到時候就把父親和妹妹交給師父,讓師父偷偷地將他們送往江南,從此隱姓埋名,平平安安地渡過一生!而我自己,也可以回到常思帳下,替他衝鋒陷陣十年,還了當初的活命之恩!”
剛想到常思的活命之恩,一個靚麗的身影,就迅速浮現在他心底。自打做了騎將之後,二人很難再碰到一起,即便找機會偷偷見上一次,也只能說上短短几句話,隨即就匆匆告別。但是,在他心中,常婉瑩的份量,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如果石重貴不是我的父親,我就跟婉瑩實話實說。如果她還肯下嫁與我的話,大不了,我再多替他們常家賣五年的命。然後存一筆錢,帶著二叔和她……”
正痴痴地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馬蹄聲。隨即,楊光義的尖酸刻薄話語,如箭而至:“呔!說話不算話的無賴小人,你往哪裡去?你給我站住,老子今天要替小師妹討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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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與水 (三)
第九章 血與水 (三)
“倒黴!”寧子明臉上頓時一片滾燙,狠狠踢了幾下馬鐙,落荒而逃。
單純論武藝,他不認為自己在楊光義面前沒有一戰之力。但是,此番他屬於不告而別,對方又恰恰是他的頂頭上司。正如逃兵遇到的主將,連直面相對的勇氣都鼓不起來,更甭提放手一搏。
“你給我站住?你個懦夫,小人,說話不算的無賴!”楊光義氣得大喊大叫,雙腿不斷催動戰馬。
他身邊沒有帶任何幫手,空著鞍子的駿馬卻有五匹,並且個個都是腿長肩高的遼東良駒。因此只用了十幾個呼吸時間,就已經跟寧子明追了個馬頭銜馬尾。手中角弓穩穩端起,鵰翎羽箭直接搭上了弓弦,“站住,你給我站住,在不站住,我可就放箭了。你回頭看看,我可真放箭了!”
寧子明聞聽,右手本能地探向了馬鞍後的飛斧。然而在手指與斧子柄接觸的剎那,他卻又果斷地將胳膊縮了回去,同時用左手奮力拉緊了坐騎的韁繩。
“嗯——哼——哼——哼——!”漠北馬高高地揚起了前蹄,大聲咆哮。脖子上的鬃毛和尾巴同時左搖右擺,在空中來回掃蕩。
它有它的驕傲和尊嚴,它不認為自己已經跑輸了。前面不遠處就開始上坡,山路上,它的奔跑速度至少能超出追趕者一倍。然而,它畢竟拗不過背上的主人,幾度咆哮掙扎過後,最終,還是不甘地停住了四蹄。
“末將寧子明,見過楊將軍!”寧子明飛身跳下坐騎,肅立拱手,給也早已經拉住韁繩的楊光義行了個標準的下屬之禮。“末將並非不告而別,末將給韓將軍留了書信。末將今天聽聞家父尚在人世,不能留他一個人在塞外受風雪折磨之苦,所以特地趕過去與他相見!”
“令尊?你是說那個亡國昏君?”楊光義手原本已經高高地舉起了馬韁繩作勢欲抽,猛然間聽寧子明提起了其父尚在人間,愣了愣,追問的話脫口而出。
“家父的確是個亡國之君,但是,在下身為人子,卻不敢聽有人當面羞辱於他。”寧子明臉色又是一紅,退開半步,繼續肅立拱手,“況且家父雖然辜負了天下萬民,對麾下的文臣武將,卻無任何虧欠!”
“你……”楊光義一口氣沒喘均,身體晃了晃,僵在半空中的手臂緩緩垂落。
後晉末帝石重貴在位期間,既不體恤國力,又無心過問民生,所以無論如何都算不上一位英主。然而,後晉末帝石重貴,對手下的文武百官卻是非常地體貼縱容。
宰臣馮道結黨營私他不管,太傅杜重威掩蓋敗績,虛報戰功他也不問。更有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