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總是在我等他的時候及時出現。
“丫頭,今天誰欺負你了?”荀隱見我無精打采,關切地問。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種小女人患得患失的心態又怎能說與他聽?
荀隱也是識趣,見我不答,他便不再問了,自顧吃起飯菜來,吃完最後一碟菜還毫不吝嗇的大大讚美了宮裡的御廚一番,順帶講了兩個笑話,可惜我卻沒笑,白白浪費了他的關心。
我替荀隱換好藥,就進內室睡覺,卻輾轉反覆總是難以入眠。索性便不睡了,搬了張凳子坐到荀隱睡的貴妃椅旁邊,我知道他也還沒睡著,搖了搖他的手臂,“你和我說說江湖中的事吧。”
荀隱翻了個身,笑了,“丫頭挺會折磨人的。”
我一把拉開裹在他身上的錦被,作勢威脅道:“你不跟我說,就別想睡覺。”卻沒有發現,此刻我正向他撒嬌呢。
荀隱笑得更開懷了,“丫頭想聽些什麼?我可不擅長講故事。”
我讓荀隱繼續講“鬼教”的鬼魅給我聽,荀隱便從鬼魅初入江湖講起……那似乎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荀隱似乎也講了很久,不過我卻沒有聽那麼久。
翌日,我是躺在自己床上醒來的,肯定是荀隱將熟睡的我抱上床的,與前兩天一樣,此時荀隱已不見了蹤影。
或許是今晨的鳥語花香感染了我,又或許是昨夜荀隱的關心的舉止感動了我,清晨起來,我昨日陰霾失落的情緒淡了許多,忽又覺得天地間的色彩都鮮活起來。
用完早膳,清兒說水墨宇遣了人過來傳話請我去“樂師坊”聽樂曲合奏。
稍稍梳理了一下,我先帶著一眾宮女如前幾日一樣到皇上的“紫薇宮”,皇后的“寧德宮”和我孃的“德淑宮”一一請安問候。
然後才由太監引著出了內宮門坐上八人大轎往“樂師坊”而去。
皇宮就是皇宮,樓宇別緻輝煌不說,林園設計也獨具匠心,一花一草都有人精心培植,一路上過了好幾個百花園,品種繁多,正值春隱夏現之際,花色繽紛,自有一派繁華競逐的景象。
其中一個園裡說是種植著素有“國色天香”之稱的牡丹上千株,共三百多個品種,什麼魏紫、姚黃、趙粉、盧丹、酒醉紅顏、清風拂柳,雪擁寒梅等等。而其中最為珍貴的品種則是“誅顏”。
據說這個品種原只產於西方日月國,被日月國人稱為“國品”,從不輕易送人,現在宮裡的這幾株“誅顏”是十年前日月國的皇帝為表示睦鄰友好之意特遣專使送來的,連同還送了兩個專門培植此花的花匠。而當今赤唐國皇帝也十分重視“誅顏”的栽培。
傳說中,“誅顏”遇到真正的紅顏時,只要沾上紅顏的血,花色便會由純白色變為血紅,繼而盛開三月而不敗。
只是,這也只是個傳說罷了。不過,如果哪天我不小心上火流鼻血的話,我倒是願意滴上幾滴,驗證一下傳說的可靠性。倘若不變色的話,那說明傳說肯定是假的。
停轎的時候,“樂師坊”便在眼前,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典型的古代宮殿回形構造。
水墨宇領著一群宮廷樂師和歌舞伎正站在門口迎我,一聲聲“公主千歲千千歲”讓我很受用,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人呵,總還是希望自己被捧著。
看著我身後的一眾宮女太監向水墨宇行禮,水墨宇依舊笑得淡然,笑得如春風拂面。
他走近我,關心的問:“身體可好些了?”感覺到水墨宇的關切之情,我忽然就精神一振,笑道:“仙人撫琴,本公主就算臥病在床爬也要爬來聽的。”
“你呵——”一切已包含在水墨宇無言的淡笑中了。
我與水墨宇並肩步入“樂師坊”,方知道這兒遠比我想象中要大。每一種樂器的樂師都有自己單獨的樂房,總共有四十二間之多,每間房裡的樂師人數在八到十人不等,其中頂級樂師一至兩名。
“樂師坊”內還有單獨的試音間與合音間,若充分利用的話,這些房間可供同時排練二十個歌舞節目。
水墨宇帶我在“樂師坊”轉了一小圈,便進了一間名曰“雅蘭”的合音間。裡面有六十餘名樂師,共十餘種樂器,儼然一個民族樂團。樂師們圍成一個圈,中間放置著一面直徑約一米寬,一點五米高的漆紅大鼓。
果然是按照我的要求特製的。短短兩天之內就能完成一面規格如此之高的大鼓,這種效率若用來造宇宙飛船,只怕赤唐國現在已經登月成功了。
一想到登月,我便想起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