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以古痕的名義編織的愛情結界。
我有些惶恐,我崇尚一生一世專一的愛情,可我現在又對雲楚動了心。我曾經以為水墨宇般溫柔飄逸的男子是我此生所求,可我真正愛上的卻是孤獨冷傲的古痕。生活似乎總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完美,殘缺才是他的本色。
看著初升的旭日,想到了古痕離去時的話,要我幸福,也許不再自我禁錮,順應生活,順應心,我就會幸福了吧。放下車簾,甩甩頭,何不讓生活去證明一切?
車輪滾動,車轔轔,往回行。
拉回思緒,我扶雲楚坐起來,隨意尋了個話題,“知道是誰射的那一箭麼?”其實鬼醫說“破雲箭”是雪盟的箭,我已猜定了陰尋。
雲楚稍稍挪動了身子,忍著痛楚對我笑,“天下會用‘破雲箭’的只有兩人,‘雪盟’尊主與少尊主,射傷我的,是少尊主陰尋。”
“不過真正要殺我的,是牧原。”雲楚嘆息一聲,我沒有插話,“我原將他軟禁在皇宮別苑,卻被陰尋救走了,他們一路南下,這兩年一直在南方召集舊部,意欲西進誅殺我,重奪帝位。前不久,我調兵搗毀了牧原一夥亂黨的所有據點,他們倉皇四逃,牧原,陰尋逃入了落日城,一直在尋機刺殺我。”
“那你打算怎麼辦?會大開殺戒嗎?”我拭掉雲楚額頭的汗珠,禁不住搖頭,陰尋,牧原本該收手了。大勢所趨,天下已初定,上君無大過,再興戰火,非民所願,只能失道寡助,落魄收場。
雲楚捂住仍插著箭的胸口,瞟了我一眼,“朕在皇后眼裡就只會殺人麼?你放心,朕答應過,只要你好起來,朕不再造殺孽,朕一言九鼎不會食言。”
我淡笑,“其實我並非反對全然不用武力,我只是希望凡事都能先用和平的方式試著解決。這件事,我看不如先用我的方法試試看,倘若他們還是冥頑不靈,再用武力可好?”
雲楚淡定笑容,“皇后為朕分憂,朕樂見其成。”說完雲楚半閉了眼,似乎傷口發痛,我見了,心中不忍,嘴上道:“不想告訴我,為何會中箭嗎?我記得穆梟說你原本穿了金護甲的,怎會無端端沒了?”若有金護甲,只怕就不會輕易中這一箭了。
“朕脫掉了。”雲楚半啟眼眸。
“為何?”
雲楚睜開眼,“因為有人問我,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救你一命,我願不願意。”
“用你的命救我?”就是顏娘說的那樣麼?
“是,他說此次是你命中註定的一劫,唯一的化解之法是用我的命救你,否則你絕無生機。”
“所以你故意受了一箭?” 受了一箭,就是要將顏娘從我體內引出來吧?可救了我的命,“你不怕自己沒命了嗎?”
“怕,你知道我不捨得離開你。”雲楚衝我虛弱一笑,“不過,我雖不知受那一箭的內裡玄機,但我相信他說的,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
“萬一你命喪當場呢?”不知深意便敢以身涉險?雲楚啊,萬一顏娘並不救你,你便沒命了。
“萬一?倘若真有萬一,朕也心甘情願。”雲楚深情地盯著我,“因為我與他一樣愛你,他能為你做的,朕也能。”
“他?”我捂住了嘴,一樣愛我的,只有,“古痕?”我原以為那個“他”是玄機。
雲楚點頭,“就在我策馬奔入白馬谷的時候,他出現了……”
出現了?是啊,古痕至死還不忘守護著我啊。淚又湧了出來,可如今他卻解開鷹鏈,走了。愛我如斯,古痕是笑著離開的,他是放心了吧,一代開國帝王願用生命救我,我的幸福,他放心了。
“後來呢?古痕還說了什麼?”
雲楚頓了頓,“他還說,要我給你幸福。”
幸福?鼻頭一酸,我淚如泉湧。是啊,古痕一直不曾忘記過要我幸福。我閉上雙眼,露出一抹淺笑,古痕,你的願望我記下了,我會隨你的願,幸福起來。
你看到了,會傾城一笑嗎?
我止住淚緩緩睜開眼,古痕,等著我,我會帶著我的幸福去看你。
雲楚凝望我,忽然堅定,“霓裳,我會讓你幸福。”
我噙淚點點頭,“好。”
這一聲“好”便混著馬蹄聲奔回了皇城。
皇家御輦去而復返,我死而復生,雲楚身負箭傷,再度點燃了皇宮的沸點。雲楚的乾坤宮內,人影閃動,有資格進入這裡的人都來了。我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鬼醫與太醫們忙忙碌碌,聽著三妃九嬪的抽泣和太后的嘆息聲。
雲楚握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