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見得今日果然要出事,自然不能袖手。
李世民今日微服出宮,想來是不想讓旁人知道,所以連覃千河等也未通知,帶來的估計還是當日隨從他與許灞出宮的侍衛好手。
以此陣容,怎當得住刑天盟埋伏好的偷襲?所以李淺墨忍不住高聲喝斷。
只見他驅馬而出,步入場內,淡淡道:“誰說就沒有下一隊?”
他抬頭望向那空中的孔明燈,從容道:“各位沒看見那銀鈴留下的還剩一個把兒在上面嗎?”
眾人抬頭一望,果見孔明燈上還拴著個殘留的銀鈴的懸柄。
可那懸柄極小,如不是眼力好,都看不太清楚。
只聽李淺墨衝索尖兒笑道:“兄弟,給我發一個好球。”
索尖兒聞言,探手入袋,摸出一個球來。他有意顯擺,脫手擲出時,卻用上了學自虯髯客處的碧海鯨波的巧力,只見那粒紅色的馬球在夜空裡一起一伏的飛度,端的其勢難測。
李淺墨喝了聲:“好球!”
他沒用過鞠杖,這時以杖代劍,不用揮法,而是用刺法,一刺就向那馬球刺去。
卻見那馬球一觸即飛,直盯向孔明燈上懸著的那殘存的細小的銀環。那馬球上,李淺墨使上了粘勁,卻見那球一中銀柄,立時附在上面,停了一會兒,竟不跌下。
四周人早看呆了眼,不由轟天價叫出一聲“好”來!
只聽李淺墨笑道:“三隻隊打得,四隻隊也就打得,我們也來湊個熱鬧如何?”
他一語未完,耿直、方玉宇與索尖兒已催馬上前。
和光校場只怕還從沒出現過如此四隊同場的局面,人人只覺得有趣,卻有誰察覺得出此間的風險?
李淺墨知道刑天盟既然來了,以他們刺殺許灞的手段,必然準備周全。
這時敵暗我明,冒然讓天子退避只怕反而不好,只有決下心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地與對方對決。
一時場中四角,果然設定了四個球門。
各球門前,竟有四支人馬騎乘而列。神策軍中,李世民也側身於內。他目光深邃,若有察覺。
李淺墨衝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只聽得鑼聲一響,一場球賽已經展開。
球一發出,“五陵”年少們一馬當先,就來搶頭籌。他們認準了神策軍中人是敵手,動作也俱都先朝神策軍招呼去,要揮杖帶球,直破神策軍一方之門。
李淺墨望著刑天盟中人,卻見薛矮馬竟然不在。
他此時已是何等眼光,自認得出對方來的四人,果然個個都是高手。也不知這些異族豪客們是怎麼聚在一起的,當時不由心下一凜,低聲衝身後吩咐道:“騎驢的和騎駱駝的交給我,耿叔、方大哥、尖兒,你們看著那個騎馬的……”
他知道此時已不是自謙的時候,以耿直、方玉宇與索尖兒三人之力,還不知敵不敵得過對方一人,所以才不惜託大,如此囑咐。
接著,他與幻少師打了個眼色,讓他提防未出現的人突襲。
卻聽索尖兒在旁邊問道:“那個騎騾子的呢?就不用人防了?”
李淺墨冷笑道:“沒見到五陵領頭的那個嗎?他就是崔緹。他今日前來,必是想在天子面前賣乖討好的,指望憑著球技青雲直上。這小子人品雖差,一手劍術,怕較之李澤底也未遑多讓。一動上手,他自會警覺。所以那個騎騾子的,就留給他去拍馬屁好了。”
他口中輕鬆,卻深知,今日,必有惡戰。說不好,自己一行人,還不知有幾人埋骨於此。
這麼想著,他不由歉意地望了耿直與方玉宇一眼。
耿直明他心意,笑道:“那天子還是一個好皇帝。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不是你叫我,我姓耿的碰上了也會為他盡力的。總不成這麼叫胡人就殺了我們漢家天子?那回頭我柳葉軍還有何面目見人!”
他們這裡安排已定,一時,只見李淺墨、索尖兒、耿直、方玉宇,各自輕輕策馬,死死盯住了刑天盟中之人。
刑天盟中之人當然也感受到了這番局勢,一時也不便先動。
場間氣氛,一時繃得好緊。
恰在這時,卻聽得四下裡轟然的一聲好,卻是五陵中崔緹得球后虛晃一招,用上了偷襲,一球直向對方門裡電擊而去。
可這一招不巧,那球居然彈上了對方迅速移動的馬蹄,又遭對方鞠杖疾擊,直向李淺墨等人與刑天盟之人中間飛來。
兩下里繃得本來已經夠緊,這時一球飛來,划動了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