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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當然,玩得起馬球的大多還是當今富貴子弟。長安城中,所有豪俠少年,幾乎無人不嗜此道。甚至當今聖上也曾一度痴迷於此,因為內有長孫皇后,外有諫臣魏徵不停地諫勸,他才不好再公開操弄此戲。

可這遊戲卻在一般長安子弟中風行起來。連梨園弟子、西域諸蕃、軍中健兒、閭里少年,甚至中榜的進士,都無人不嗜此戲——當時進士中榜之後,於曲江池宴飲、大雁塔提名罷,幾乎都要齊會月燈閣下打球,以此為樂,足可見出當日朝野之間痴迷的風氣。

長安城出名的球場,除宮中的御球場外,還有曲江池邊的月燈閣,左右神策軍的專場,以及靖恭坊等地。

以上這些都是明場。

而一自馬球盛行,就有些有閒之人聚在了一起,專門約了一個暗會,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他們都約在城外的和光校場彼此較技,以搏勝負。

之所以要約成暗會,是為馬球比賽實為一種極危險的遊戲,碎首折臂者不乏其人。而長安城中豪俠子弟,大多年少,自負不羈,不願為城中明場規矩所縛,所以才暗中結會。

這暗會中的馬球比賽,著實要比明場中的危險很多。

和光校場即屬於暗場,它就在長安城外十餘里處。

這個校場源於隋末,李唐以來,久遭廢置。直到近幾年來,這裡才被人重新利用上,細鋪黃沙,精雕門壘,竟成了一個上好的馬球場。

這般較技之會一般都選在晚上,因為賽會中常有縱酒胡為、賭博鬥毆之事發生,兼之要逃避宵禁以及一干閒雜小民,所以也就自然選擇在了城外。

另外,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這樣較技的晚上,與會者大多都會戴上面具——可能因為長安城中藏龍臥虎,大家都不想為一場馬球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若有傷人,戴著面具,也可逃避萬年縣或長安縣的稽查,所以這竟成了這個賽會不成文的規矩。

李世民能每逢鬱悶,便微服私訪來這裡打球,多半也是借了這蒙面規矩之利。

此時,李淺墨與索尖兒一眾人等已出了城。

天上晚霞方熾,鋪羅列錦般的華燦。他們一眾人等年紀都不大,除了李淺墨與索尖兒,另有幾個,也都是嗟來堂中會騎馬的兄弟。

這一干小兄弟們一出了城自然心情大好,眼見到晚霞明燦,夏木蔥蘢,個個心裡撒了歡兒似的快活。況且他們今日出城是有目的的,要護衛當今天子,碰上如此大事,只怕無論是誰,都不免情懷激動。

只聽索尖兒笑嘻嘻地衝著李淺墨道:“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有了這樣的巧活兒,終究還是沒忘了兄弟我。”

李淺墨微微一笑,見到兄弟們開心,他自然也是開心。只是隱隱覺得:這個索尖兒與當初相比,多少是有些變了。

——具體怎麼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他的骨子裡,似乎多了分“熱衷”。

今日,索尖兒知道自己有機會見到當今皇帝,一直就表現得相當興奮。

李淺墨側頭望了望索尖兒,卻見這個嗟來堂主騎在馬上,英姿勃發。不知怎麼,讓李淺墨突然有點羨慕又有點傷懷,羨慕的是他那份青春意氣,傷懷的卻是彼此間的距離像已漸行漸遠。

才出得長安城,就見又有幾匹馬湊了過來,索尖兒一見,不由一愣:“你還約了人?”

李淺墨看了周圍兄弟一眼,含笑不語。

他雖不言,索尖兒已經明白,以嗟來堂這幾個小混混的力量保護當今天子,李淺墨自然不放心。

卻見那幾乘馬上來的是柳葉軍中人,帶頭的是耿直,另外還有市井五義中的方玉宇,個個都是馬上好手。

索尖兒不由輕聲笑道:“難怪,如此好事,你自然要叫上準老丈人家的人。你是想把他們薦入驍騎,還是神策軍?”

索尖兒已知道覃千河邀李淺墨接替許灞職位的意思,所以才有此言。李淺墨不由微微後悔,覺得自己實不該把這話告訴索尖兒的。

一眾人等略作寒暄,就再度前行。

行了不遠,卻又有幾騎靠了上來,索尖兒一見不由一愣,低聲道:“怎麼,你還約了幻少師?”

李淺墨低聲道:“他身懷家國之恨,一直無緣面見聖上陳情。我想,若有這麼個機會,成全一下他也好。”

索尖兒苦笑著搖搖頭:“看來,兄弟我今日攬不得全功了。不過你,可也真是個濫好人。”

李淺墨只有微笑而已。

快到和光校場時,天色已經擦黑。只見校場四周,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