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謀,撤退之時,卻各走各的。
卻聽那射箭客哈哈笑道:“有人追來了,身手還不錯!就看哪位倒黴,今晚要被糾纏上大半夜了。”可他並不打算援手。說時,只見他四人各依各的路徑飛馳而去。
李淺墨只管緊咬適才曾與自己對敵之人。
他一邊追,一邊不由心頭驚駭連連——時至今日,李唐立國已久,再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有人敢對這位唐天子下手。
而觀那四人身手,個個都大非尋常。單論自己所追之人,其偏狹一刃,思之足以令人心驚。四夷之內,竟還有如許之多的好手,而普天之下,竟還有如此之多不臣之人,想到這兒,李淺墨不知怎麼,激怒之餘,忽然感到一絲興奮!
兩個人一追一逃。想來這兩人不免都是心驚,他們都自許身法高卓,可如此追逃之下,竟不能拉開一步。李淺墨偶然得隙,長嘯一聲,空中出劍,直向那人削去。
可敵手想來是故意留出破綻,反手一刀,就向李淺墨劈至!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一刀,而他那長刀之外,另藏黑刃。那黑刃就著夜色,隱於無形,李淺墨不察之下,幾乎著了他的道。
可他身形靈便,空中折身,險險避過了這一擊。被追之人眼見一擊未能得手,繼續轉身而逃。
如此一追一逃,他們竟重又追回到了城內。
這一次,他們卻是自西城牆翻入城中的。逃者想來是要借城中的屋宇連排造成的複雜地形,好逃過李淺墨的追蹤。
一時,淡月之下,烏瓦脊上,兩條飛馳的影子電閃星移。前面的黑影遲遲甩不脫李淺墨的身形,想來也已心急。只見,他忽朝著一棟大宅院裡奔了過去。
李淺墨只恐他奔入大宅,就此深庭廣戶,再難尋覓。不由腳下加力,更是疾趕。
轉眼間,那被追之人已經逃入了那片大宅。想來他已打定主意,要驚擾居民,攪亂局勢,好得機逃避。
只見他落身一處屋頂上時,墜落之式猛然加疾,腳下用力,但聽豁然一響,人已破頂而入,直向下墜去。
李淺墨惱他驚擾他人,聳身就向那屋內落去。卻聽得屋內響起了一連兩聲驚呼之聲。
李淺墨才落入屋內,一抬眼,不由一驚——
卻見一個女子,這時正拔出雙刃,護持在一個貴公子身前。那貴公子年紀尚小,樣貌文弱,已是驚嚇得面色蒼白。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李淺墨卻一眼認出,那個女子,卻是木姊!
他忍不住一愣,不知木姊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可接著,他把眼望向那貴公子身上,只見他年紀頗小,高額隆準,卻似曾相識。
李淺墨想了一下,只覺那孩子形貌間似隱隱有著李世民的影子。他不由望向木姊道:“這位是誰?”
卻見木姊一臉難色,遲疑了下,才不得不答道:“這位是晉王。”
晉王?難道這就是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的幼子,晉王李治?
幻少師的貼身女護法深夜密見晉王卻是為了什麼?
李淺墨疑惑之下,略一耽擱,卻見那異族高手已得機遁去。
嗟來堂中,李淺墨隨許灞去後,座客一時各自悄悄散去。
連太子與魏王李泰因為被覃千河撞見違背宵禁,也各自覺得不好意思,各帶隨從,悄然而退。
一時,覃千河與袁天罡也帶著手下驍騎就此撤去。堂中,只剩下索尖兒一干人等,還有市井五義,及謝衣、鄧遠公、王子嫿、幻少師。
索尖兒本對李淺墨突然被許灞帶走頗為擔心,可他望向謝衣,卻見謝衣容色寧定。索尖兒已知羅卷就在窗外,既然羅卷不動,他的心裡也略覺安穩起來。可他還是忍不住投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給謝衣。
卻聽謝衣笑道:“放心,唐皇還不至於如此無度量。”
索尖兒哈哈一笑。他本不慣寂寞,今日他本來極為興奮,這時見一干應酬之客已去,剩下的,都是與李淺墨和自己密切相關的人。這時胡鬧之心又起,竟叫人取了骰子來,他要與眾人押寶。
嗟來堂下小混混們豈有不愛鬧的?一時,只見得喧呼聲起,索尖兒跳在桌子上,把賭盅搖得一陣亂響,笑道:“押寶了押寶了,買定離手。大家且賭一賭,到底是魏王,還是太子,最後能得繼大統?”
謝衣與鄧遠公淡笑不語。卻聽得嗟來堂一干小兄弟們歡聲笑語,胡亂猜測著下注。忽然,索尖兒望向幻少師:“你押何人?”
幻少師含笑不語。
忽聽謝衣於眾人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