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手機,按下110三個數字,指頭擱在通話鍵上。然後悄然過去,隔著貓眼只看了一眼,便恨得一把拉開門:
“周明宇,你發什麼神經!”
他一隻胳膊支在門框上,微微地笑,在醉意中也有幾分清醒的存心:
“怎麼,我不方便進去?”
“方便?是根本沒必要。你來做什麼。”
“我樂意。”
“那就在走廊待著好了,樂意待多久待多久。”
“行。”他輕鬆地接道:“不過這是在你家門口,或者我該更大聲點?”
關娜咬牙切齒,壓著喉嚨道:“你試試看。”
她心裡知道這次絕不能再上他的當,於是用力把門一帶。
他低低痛叫一聲,關娜被嚇得心裡一涼,猶疑幾秒間他已經閃進來,用腳帶上門。
她看到他長指上果真有紫色的壓痕,很深的一道道,他靠在門上,伸屈著手指,牙縫裡噝噝的倒抽冷氣,一邊抬眼看看她。
她僵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卻悠悠閒閒從她身邊晃過去,坐在她床沿扯開領帶。一邊從她床頭櫃上撿起一張紙條。
“關娜,多喝點熱水。需要的話打我的手機。139*******,蘇澈。”
周明宇把這張小紙頭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你是不是不舒服?”
“關你什麼事?”她向他走去:“你出去我就舒服了。”
“行了,關娜,我都不計較了,咱們倆弄成這樣,你不覺得沒勁?”
沒勁,沒勁,他也知道沒勁。他還不計較了。
關娜氣得笑,把自己正感著冒都給忘了。她又伶厲起來:
“是沒勁,周少爺,跟你在一起沒勁透了。”
他這時已把她房間裡的一切盡收眼底,基本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痕跡。他原本已經略略放鬆,她這一句話又刺到了他。
“呵,所以就這麼急著換碼頭了?”
他一把把她扯過來,拉開她的睡衣,指尖觸在她那顆紅色的胎記上:
“這些天,多少人碰過這裡?說給我聽聽。”
她也不掙扎,嘴角慢慢漾起一絲冰冷的笑來:
“你覺得特別刺激是吧?周明宇,這就刺激了?你怎麼不用媚藥了?”
他一怔,她笑的更加柔媚:“不是在車上做特別來勁兒麼?周明宇,你想不想我哭著求你?”
“誰告訴你的?”
“這重要嗎?”
他慢慢鬆開她,慾望消退。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道義譴責?”他嘲弄地笑:“你認為你有沒有資格?”
“這輪不到你來說。”
“是誰對那女孩說我是GAY的?我是混蛋,關娜,你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在我這裡碰了釘子,想看看別人碰是吧?可惜,我就看上她了,她有你沒有的東西,關娜,有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有的東西。”周明宇感覺自己的情緒漸漸脫離控制,往失態的邊緣滑行。
關娜一點也不肯示弱:“是啊,她比我可美好多了,你怎麼對她?你就用那種手段得到她?周明宇,你就只會這樣?”
“那又怎麼樣?有的人……”
有的人我什麼都不用,一個電話,她還不是乖乖上我的床?
好在他及時剎住了,他突然醒過來,怎麼就到了這一步?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來,不是要對她說這些的。
可他能對她說嗎?那女孩,現在我絕不會再碰一碰。
這話太像誓言,說不出口。
關娜瞪著周明宇想,我們兩個是真正的狗男女。
聯手做了同一件壞事,現在東窗事發,於是開始互相攻擊、指責、一點餘地不肯留,彼此都氣得渾身發抖,真夠醜陋。
我不過想要你一個解釋,一個心平氣和的解釋。或者只要你說,那女孩,我再不會碰一碰。
可你總是這一臉譏嘲的笑意,我怎麼說出口?
她只能疲倦地轉身:“算了,周明宇,我不想和你吵,你走吧。”
“關娜。”他握住她的肩,把她轉過來。
她正倔強地盯著他,他毫不迴避,眼裡有溫熱的火。他用受傷的手指撫開她亂紛紛的長髮,停在她的面頰,語調有一點顫抖:
“對,我就是那麼糟糕的一個人,我認了。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