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時看到你進了醫院,你怎麼了?有沒有事?”
這份關懷本該讓我溫暖,可現在我只有剋制不了的心煩意亂。
“沒事。是一個朋友。”
“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我回答。
還有一句忍著沒出口——不過人家可沒有開中學的爸媽。
何必呢,明知道傷到她,我一點都不會因此而快樂。
我已是學會剋制和權衡的成年人,再如孩子般任性,自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是你的……”
“普通的朋友,沒別的,就這樣了。”我輕聲說,然後合上電話。
在原地站了一小會,我從包裡掏出手機,果然,好幾個未接來電,在醫院那安靜的環境下,我調成靜音,然後就忘了。
真的,我對自己說,跟某些人比起來,她也許算個尚可的母親?這世上總有些人你無法選擇。
正盯著那小機器發呆,它突然叫起來,我倒被嚇了一跳。
看看號碼,是周明宇,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們都會通一會兒話,不外乎問各自在哪裡,在做什麼——挺無聊,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也算是種相當新鮮的體驗。
“喂?”
“怎麼了,聽聲音不很精神。”
“有點累。”
“今天是週末吧,你忙什麼了?”
我略微考慮一下,然後說:“周明宇,我下午去看蘇澈的,他公傷,胳膊骨折了。”
他在那邊明顯的怔了怔:“哦。”
靜默兩秒,又說:“看他也不至於把情緒看這麼低落?”
“沒什麼了,一點煩心事,跟他沒關係。”
周明宇大概聽出我不想說,他也不是喜歡窮追猛打聽的人。
“這樣,那不如早點休息?”
“周明宇!”我聽他好象要掛電話,突然有點慌起來。
“幹嗎?”
“……沒有,你也早點睡。”突如其來的脆弱漸漸平息,隔著上千裡呢,他能做什麼。
56
星期一,風雲變色。
這季節的天氣果然比男人還要靠不住,那溫度就跟泡沫經濟下的股票似的,瘋狂飈升,然後在你想都想不到的短時間內,一個跟頭栽到跌停板。
雨是從近黃昏時分開始下起來的,開頭淅淅瀝瀝,尚有溫柔之態,漸漸失了控制,一發不可收拾,那雨點如此密集、急促,砸在空調棚上,活像火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