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大,彷彿要宣洩自己的情緒,她的深吸了一口氣,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再亂糟糟下去,否則等等的儀式就可能失敗。
每一句話都傳到在場每一個人身邊,渡的聲音悲傷中透著溫情:“在場的,我比誰都後悔,你愛過我母親,你陪過她,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我打小對待她是什麼態度?冷冰冰、僵硬,就像是死士一樣的我,何嘗給過她一個為人母的快樂?我何嘗叫過幾聲媽?失去她,不是隻有你難過,我和哥心中都不會好受。這段日子來,她態度的轉變,她對我和哥的期待都變得發自內心起來,我感受得到,我不是死人,她的笑容也曾感動過我,敖血年連讓我親手送她解脫的機會都沒有,我就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爆炸,我身上的都是她的血,她的斷肢離我只有幾步之遙。她最後努力叫出的那一句‘孩子’,每一個發音都那麼艱難,你當我心中好受嗎?我多恨自己沒有早一步救下她,恨自己失去理智,也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身邊的人,但是,他們的離去我沒有辦法挽回!我只能為他們守護好活著的人!這難道不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這,或許就是他們心中唯一的心願!我現在只想送他們走,讓他們安心地走!別忘記,這裡躺著的人都是追隨你的!他們是你的戰友!是死忠於你的族人!你不能為了我母親,而忘記這裡的人!沉陷於與死去的人的回憶,這不該是你該做的事情!你要做的不該是重振士氣,打理好死去的人家屬,給他們一點溫暖,更應該讓這些死去的人走得安心一點!”
到最後,渡幾乎都是吶喊出來的,她的聲音顫抖著,眼眶泛紅,盈盈淚水在打轉,她捏緊自己的拳頭,始終不讓眼淚輕易流下來。
渡將自己心裡的感情埋藏起來,或許以前她藏不住感情,但現在她只想珍惜身邊每一個人,想要好好保護他們,她要將自己的情緒好好掌握住,不能再失去理智了,這樣才不會有人再因為她的魯莽死去。
莫天幕怔怔地看著她,她說的何嘗不是?
他的目光環視周圍,原本在哭咽的族人默默地抬起了頭,各族族長、長老和年輕一輩的安靜地站在神廟外,沉默地看著。
渡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她紅著的眼,淚光盈盈,終於,淚珠落下砸在了曼陀羅華的花瓣上,星芒點點,淚光閃閃,她抿著唇,深呼吸的模樣怎能不惹人心疼?
沈奇深嘆一口氣,翩然來到渡的身邊,攬著她的肩膀:“天幕叔叔,渡說的有道理,晏紫阿姨的死其實我們都很難過,但眼下最應該做的便是重振隊伍,畢竟於公,您是領頭人,應當起領導作用。這一陣子的死傷已經損失太多了,各個分族的族長忙的焦頭爛額,本身包括渡在內,心中都很壓抑,今天的事情後,不及時調整情緒,下面的戰鬥又該怎麼繼續?於私,您是渡的父親,渡是個很堅強卻也很倔強的人,外表看上去和冷漠,她的內心卻是很善良的,她對你們是有感情的,失去了母親,她心中倍感自責,如果您走不出對晏紫阿姨的悲痛,她不懂安慰,不知該怎麼讓您振作,你不振作起來,她只會更加難過,更加不安,不知所措,所以,不論於公還是於私,希望您能振作起來。”
沈奇的眼眶微微有點紅,他溫柔地從口袋掏出乾淨的紙巾為渡擦乾臉上的淚痕,原本就緊跟在後的秦易,這個大男人熱淚盈眶:“天幕叔叔,我為你們打水去。”他受不了這樣的場面,找了個藉口,不讓其他人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樣子,先行離開。
莫天幕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輕輕撫摸著婚紗,潸然淚下,哽咽著:“你們這些孩子比叔叔堅強多了,沈奇。”他輕聲地呼喚,沈奇抬頭,迎向莫天幕的眼睛,莫天幕黯然地開口:“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渡以後就請你多多照料,出門在外,我沒辦法跟著保護,就拜託你了。”
“您放心,我會永遠保護著渡,不會讓她再難過了。”他的溫柔,他的聲音,渡感覺胸口暖暖的,莫天幕心中產生了一個決定,雖然他知道這樣似乎對不起渡十多年來的辛苦,但是他還是決定這麼做了,看著在沈奇的安慰下,恢復了的渡,他只是抱緊了婚紗:紫,如果我們當初只是普通人,我們的渡還會遇見這樣一個年輕人,無論生活還是殺場都始終陪著她嗎?
高階別墅群中有一幢人來人往的房屋格外熱鬧,不時有大卡車進來,一股濃濃的洋蔥大蒜味在這裡散發出來。
殷思遠遠地看著,不禁露出一抹竊笑:“看來師兄的法術又精湛了不少,他們還真能找出壓制的方法,可惜神光懲戒的效果可不只是留下師兄自己的氣息,想要消除師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