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身上儘管有傷,都已經包紮好了,也換上了乾淨的衣物,手中恭敬地捧著一套衣服,她微怔:“為什麼拿這套衣服過來?”
白色寬大的女巫服,紅色的下裙襬,日本神社的祭祀的服裝,銀鈴腳鏈,這隻有在舉行大型葬禮和血的洗禮時需要穿的,可洗禮的時間還沒到,難道……孤星低下頭,根本不敢去看渡,此時渡的眼眸充血得厲害,尖銳的指甲嵌入手心肉中。
她甩頭關上浴室門,孤星的眼淚砰然落下,打在潔白的衣服上,沈奇上前輕撫著她的頭,易易對著牆,拳頭狠狠地砸上,鮮血從他蹭破的傷口中流出,敖離蹙著眉頭,他感覺到渡身上動盪不安的情緒開始逐步平緩下來,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刺激過大,產生反效果?
溼漉漉的長髮搭在身上,溫熱的水落在臉上,渡掩住嘴,眼淚不絕,甚至有些疼痛的雙眼,她站在噴頭下,熱水產生的霧氣將她包裹在內,她低著頭,斗大的淚珠砸在地上。
許久都不見得裡面有聲音,孤星吸著鼻子,打心裡的擔心,忍不住翹了敲門,裡面傳來渡不輕不緩的回應:“孤星,進來吧。”
柔和多了的聲音讓外面的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她這算是走出來了?
不出片刻,穿戴整齊的渡款款走出,寬大的袖子搭攏著,束腰後才發現她的腰真的是格外的細,頭髮用靈力吹乾後還有些凌亂,她隨意伸手理了一下,身上傳來內傷的痛隱隱約約一陣一陣,可惜沒能掩蓋住她心中的痛。可惜沒能掩蓋住她心中的痛。
她翩翩走來,優雅地站在一旁:“你是要告訴我你已經找到敖血年,還是告訴我這一場傷亡的人數?”
隱透出的濃濃哀傷竟然令她不經意間扯出了悲傷的苦笑,沈奇抬起頭,深邃的黑眸凝聚在她身上:“死亡人數已經高達兩百人,輕傷八十五人,重傷三十二人,殘廢了的有八人,其中地獄之門的死亡人數十二人,輕傷二十三人,綜上六名,殘廢三人。”
“他們好像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次地獄之門的事情,有很大的問題,死神那邊傳來訊息說他帶人到的時候單是不歸山就有數百的魂獸,這樣規模的傷害已經算小了,不過……這些都只是有靈力者的數量,普通人死了一百多。”敖離深呼吸,喃喃地接道。
心中有股莫名的疼痛,揪心到要再一次撕裂一道傷口。
“我知道了。”
一切都因為我,沒有考慮周全,沒有降心態放正,沒有顧慮到周邊的人,是我害得,都是我,如果不被敖血年激怒,如果我沒有完全陷入仇恨中,如果我能夠收斂一點,這一切都不會變得如此糟糕透頂。
沈奇見她情緒確實沒有再爆發,紅眸褪去,無比的冷靜:“時間不早了,我陪你過去。”
他強硬的要求,渡沒有反對,雙眸蒙上一層薄霧。
“我們也去!”秦易迫不及待地接上,他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還是瞭解一下比較好。
渡彷彿對萬事都不關心,隨意應了一聲,穿著這一身的女巫服飾,向外踱去,輕飄飄的裙襬微蕩起動人心絃的弧度,這樣的她似乎更加吸引人。
她漂亮的俏顏在這緊裹著的服飾中在大門口惹來不少好奇的目光,她淡漠地環視周圍的普通人,心中有些羨慕,她只希望如果母親能夠投胎轉世,便允了她小小的心願,讓母親當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不愁吃穿,衣食無憂。
車緩緩停在了渡家後院外的小道上,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清脆的鳥鳴在林間響起,今天的樹林似乎格外吵鬧,隱約的哭聲從深處傳來,渡拉起裙角,溫吞地走下來,早有人在那裡等著了,渡接過一朵花,沈奇、易易都很驚訝,這花是曼陀羅華,早有耳聞靈闕師遺族的主家莫家有著最大的彼岸花種植園,未曾想過竟然種出如此大的一朵。
“這朵花早就死了,它是很多年前,祖先莫天華大人培植出來唯有兩朵的彼岸花,白色的被稱為曼陀羅華,紅色的被稱為曼珠沙華,兩朵花在從被種下的第一天起,就被莫天華大人用精血和充盈的靈力灌輸,如今成了我們送葬時的法器,曼珠沙華是在戰場為敵人送葬,而這曼陀羅華是為我們在戰場上犧牲族人才會使用。”
渡虔誠地解釋道,她小心地觸碰這朵花:“它們已經不需要土地和根莖,甚至可以說它們自己便可以吸收靈氣,聽上去很神奇。”
她的語調逐漸變得哀傷:“我自從被承認繼承人這個身份開始,就已經開始為逝世的族人舉行送葬儀式,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
“小姐,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