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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對尼祿的別宮不感興趣,宮殿的彩色牆壁搖搖欲墜,好像在痛苦地呼吸。房間裡傳出樂聲,還有沙啞的笑聲。

那個奴隸讓我站在暗處,我聽著外面的雨聲,一名禁衛軍士兵走過來,讓我進去。

我穿過大理石的宮殿,地上的馬賽克有的裂痕高低不平,紮了我的腳。好像有什麼動物在從地板裡向我窺視,是什麼?一頭公牛?

“愷撒叫你的時候,要回答!”

他踢了我的膝蓋一腳,我跪了下來。有人在大笑,我清醒了一些。有人在叫我?

我看看四周,我正在尼祿的宴會廳裡,宴會已經開始了。

眼前的景象令我愕然,不過不是因為那些好酒好肉,而是因為我發現我竟然跪在一灘膽汁中間,周圍是散發著臭氣的沒消化的食物殘渣。和我想象的任何一座帝王宮殿的宴會都截然不同。這兒的人從來就沒有胃口不好的時候,他們終日大餐,樂此不疲。客人吃飽了,就把剛填到肚子裡的東西吐在身後的地板上,然後接著吃桌上的東西。

我踉蹌著站起來,卻發現沒什麼東西可以擦手,因為我赤身裸體地站在他們面前。

哪一個是愷撒?哪一個是那位殺死母親、殺死妻子,還會殺更多人的領袖?我搜尋著穿紫袍的人,看到一個胖胖的年輕黑髮男人,他鼻樑很高,圓臉。他斜靠在座上,醉眼朦朧地看著我。

“我問你的名字。”

“我叫基克拉迪。”

他喝了一口酒說:“你的老對方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他很肯定地告訴我你叫阿什麼?”

誰都知道,他掏錢給觀眾為他所謂的藝術喝采。現在好像正舉行著。

一個胖女人窺視著我的身體驚呼著,把她油漬漬的手伸過來要試試我的體格。她掐住我的屁股,咯咯笑著,請求尼祿,等他問完了話,她很高興要我。而我寧願死,我已經泡過她的膽汁了,再也受不了她了。

外面雷聲大作,震動殿內每一個角落。正在湖邊的奴隸準備吃的,急忙跑進來,盡力不讓食物被淋溼。

“你是哪族人?”愷撒懶洋洋地問。

“我從克里特來。”

尼祿馬上來了精神,坐起來大聲說:“你真令我困惑。你的對手堅持說你是在利西亞被俘的戰俘。你是希臘人,還是利西亞人?”

我還真沒想過。一開始我是希臘人,但是後來在利西亞重生。這會把我變成利西亞人?我想是吧。這麼說,我已經不是純希臘人了?我怎麼還能說我是希臘人?我已經有幾百年沒踏足那片土地了。

我思索了一下說:“兩者都是我。我的軀體是利西亞的,但是我的靈魂是希臘的。”

“真不可思議,”他衝我擺擺手,“過來,站在我身邊。”

禁衛軍踢了我的腳一下,那個胖女人在我路過的時候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嚇了一跳,就像那個驚恐萬狀的角鬥士一樣。

尼祿拿起他的豎琴說:“我正在寫一首歌。”他打了一個響嗝,“是關於特洛伊被焚的。你對我的醫生講,你是他的特洛伊記憶。他的奴隸告訴我你在那兒戰鬥過,後來又復活了。”他拔弄了幾根弦,他彈得實在差,他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笑了,“告訴你,他講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

尼祿像一個孩子一樣笑起來。他撿起一片水果,看著他的客人們說:“我跟你們說了吧,他很有趣。”

所有人都大表贊同。

尼祿說:“特洛伊是國王們的故事,可我從來沒聽說過一位基克拉迪國王。如果你不是阿基琉斯,不是阿伽門農,不是奧德賽,也不是普里阿摩斯國王,那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人,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說:“我為一位國王效力。”

“每個人都為他們的國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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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醫生與角鬥士(6)

“我為伊多梅紐斯國王效力,在克里特島上他的克諾索斯宮裡。”

我的腦海裡清楚地現出宮殿裡高大的紅色柱子,柱子投射下長長的影子,宮牆上繪著藍色的海豚騰空飛躍的圖畫,宮門大開,陽光灑進來。記憶清晰如昨。

尼祿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當你已經習慣做奴隸了。”

“我已習慣聽從命運的安排。”

他的眼睛裡露出狡黠的笑容說:“告訴我,你進到迷宮裡去了?”

“我還能去哪裡戰鬥呢?”

他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