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中詹羽扯著嗓子喊:“我不怕!讓我看多一會兒,喂!我死不了的……”
“滾!”容暉跑到葉寒跟前朝詹羽怒吼。
詹羽驚呆了,眯著眼打量已不再看他的容暉,轉身拉著方易就跑。
藍色小卡車上的男人跳了下來,把鴨舌帽摘下甩到一邊,悠悠然朝這邊走過來。
葉寒看了那人一眼,有些驚異,但隨即對容暉道:“你的熟人,你解決。”他翻過路邊欄杆躍下,那團觸手已經爬到很近的地方,正要繞過他們繼續追趕詹羽和方易。葉寒從揹包裡抄出一把小匕首,食中二指夾著刀刃飛快地從刀柄往刀尖滑。刃身隨著手指的移動迅速變長,片刻間已增至一柄劍的長度。白虎又竄出來咬住了觸手,葉寒握著薄薄的長劍跳到觸手上方,狠狠朝著它的中心刺下!
觸手痛苦地扭成一團,原本攀在牆體上的觸手瞬間縮了回來,瘋狂地捲上來,想把葉寒拉下去。
只是還未碰到葉寒的身,就被白虎噴出的火焰燒得又縮了回去。
它重重地摔到地上,頂上被長劍刺入的創口裡冒出一股股黑水。白虎落在它身後,威嚇一般謹慎走了過來。
“有點用啊,肥貓。”葉寒說。大腿上被黑水濺了幾處,面板連帶著褲子的布料一起被腐蝕,瞬間燒出了幾個血洞。
白虎不滿地吼了幾聲,甩甩尾巴。
容暉看了幾眼,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人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臉上還帶著一些書卷氣,看到容暉之後略帶驚訝地笑了:“是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你不是喬之敏。”容暉從眼前人身上聞出了濃烈異常的屍臭味,“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佔了他的身體?”
喬之敏的臉抽了幾下,從嘴角裂出一道直達耳根的長縫。
“我就是之敏呀,暉哥。”他輕聲道,說完怪異地笑了。
詹羽和方易在雨中奔向醫院。這個夜裡城市尤其安靜,街面上居然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偶爾有停在街邊的汽車,兩人匆匆跑過,也沒看清楚裡面是否坐著人。
“去醫院做什麼?”詹羽邊跑邊問。
方易沉默不語,詹羽什麼都沒能問出來。離江那邊越遠,雨勢就越小,靠近醫院的時候已經能聽到兩人踏過水窪迸濺出的水聲了。
然而如何爬進住院樓又是另一個問題。現在夜已經深了,兩個人渾身溼透,水滴淋漓,不可能走得進住院樓裡。醫院裡同樣十分靜謐,但至少能看到停車場、值班室和急診室裡的人影走動。
“要爬進去嗎?”詹羽和方易站在醫院的圍牆外,他看到方易盯著圍牆的另一側的住院樓,開口問道。
方易點點頭:“你有辦法嗎?”
詹羽完全沒有把方才自己受到的冷遇放在心上,在方易還算乾燥的襯衫上擦乾手指,打了個響指。
片刻後,在方易和詹羽面前的圍牆上跑來一個小人。他戴著小小的草帽,背上還負著一個沉重的包裹,氣喘吁吁地對詹羽說了句“主人”,然後在看到方易的瞬間就停了口,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好呀。”蝦餃說著,摘下頭上的帽子略略低頭。
方易震驚了半天:“它是你的?”
詹羽點頭:“它是我的。”
他無力也無心再去糾結這種欺瞞,只是瞪了蝦餃幾眼。蝦餃很尷尬,撓撓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方易瞬間串起了之前的許多事情,和蝦餃很快玩到一起的陳小禾,還有石豐藝那件事中蝦餃給出的關鍵背景。
即使指責詹羽也是沒用的。詹羽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正跟蝦餃說了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爬上住院樓的事情。
蝦餃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極小的袋子,從袋子中抖摟出一捧銀白色的粉末,抖落到詹羽和方易身上。
詹羽打了個噴嚏:“問了你幾次都不肯說,這到底是什麼粉啊?”
蝦餃神秘兮兮地搖搖頭:“總之對主人和方先生的身體都是沒有害處的。”
銀白色粉末附在身上,很快隱沒。兩人爬過圍牆、爬上住院樓,都沒有引發任何動靜。翻過牆頭時保安從兩人面前走過,卻壓根沒看到他們。
方易很快爬了上去,鑽進吳樂天老婆的病房。
原本只睡著一個人的病房裡多了個孩子。
孩子似乎是來陪床的,此刻卻驚恐地趴在媽媽的病床上。女人已經醒了,蹲坐在病床上,披著被子無聲地哭。孩子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