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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喜歡看他製作各種傢俱。幾乎每次都不放過。每次我都是帶著很強烈的興趣觀看的,我覺得那是一件極不平凡的工作,把一些零碎的有的還很堅實的圓木用錛钁先斫成稜角和表面都顯得粗糙的胚料,在用鋸把彎曲沒有用的地方去掉。那時我九歲,覺得自己是個大力士,有用不完的力量,當祖父第一次讓我幫他鋸木時,我摩拳擦掌地想,我可以大顯身手了,要讓祖父知道我是一個體格強壯的人,沒有想到的是我握住鋸把的一端使勁地拽,卻怎麼也拉不動,鋸彷彿長進了木料中一樣,那時,我感到很沒有面子。祖父看到了我的窘態,他慈祥地笑了笑,讓我先到樹陰中玩耍,我在樹陰裡看他彷彿毫不費力地在做,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他也是很累的呢,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當我第一次聞到被鋸開的幹木塊散發出來的香味後,我就永遠地喜歡上了那種氣味。耶穌是幸運和幸福的。當胚料做出來之後,他拿起刨子來把它們刨平滑,凸顯出分明的稜角來。美麗的一條條的木塊被製作出來後,地面上便堆起了一小片廢棄的小木塊和刨花鋸末,我喜歡看到這些東西,也喜歡聽到小木塊撞擊發出的清脆的聲音,我喜歡的聲音很多,北歸春燕呢喃聲,早晨天未亮之前麻雀的唧唧喳喳聲,麻雀總是在天亮之前的那一段黑暗裡歇斯底里地鳴叫,它們是在呼喚黎明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時,我是很少注意到這一點的,我或者在麻雀醒來之前起床,眼睛裡裡還有成塊的眼眵的時候。或者在麻雀醒來之後,太陽已經喜歡上了樹梢的時候。我是隨著學校制定的作息時間表來調整我的起床時間的,我不喜歡那種被制定出來的生活。我注意到麻雀叫聲的規律的時候已經二十四歲了。我還喜歡美麗的畫眉的叫聲,水流急匆匆地滑向低窪處的嘩嘩聲,蛐蛐的叫聲,肯定不是蛐蛐的叫聲把我引向田野的,也不是田野的風光,儘管田野中的野草以一種近乎魔力的力量吸引著我,那時我也有收集美麗野草的嗜好,水蘿蔔棵,蒲草,茅草,九點燈。。。是我最喜歡的幾種野草,我一直有心把它們移植到家裡,還親手專門為它們壘了一個橢圓形的三米長的花壇,裡面鋪了厚厚的乾淨的沙土。但是,鄰居家的那頭黑色的劣等豬卻成了花壇的天敵,它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一次次地拱壞花壇,那時,很多人家都養頭豬的,都不養品種豬,因為豬肉的價格很便宜,養豬不是為了賺大錢,是為了年夜的時候賣點零用錢和吃豬肉,由於他們不把豬當回事,完全圈養起來的豬是很少的,我若為了自己的花壇而要求鄰居家非要把豬圈養起來也是行不通的,我放棄了移植野草的念頭。不是任何聲音把我引向田野,我說不上喜歡田野,多數時間我之所以行走在田野的小路上是為了宿短距離,宿短我和河流的距離。小路把我和河流隔開了,煩人的路總是要走的。河流裡的水和水中的魚吸引著我,如只有魚吸引著我,我也不會經常到河裡去。春寒料峭時,村裡的成人就會聯合起來捕魚,機器,水泵,木架子車,鐵鍬,鐵盆,直徑一米來長的塑膠盆,塑膠桶,漁網,都會用上,三五天下來,河裡的魚就會被逮盡。我喜歡河水,清澈而有浮力的水,我喜歡漂浮在水面上,曾夢想一種密度大於人體血液密度的水,這樣就可以不用力而永遠漂浮在水面上,就像死海。我因為喜歡游泳,也就竭力地往水上面游去。在水裡面,不只是感到舒服,還感到有趣。或許只有對一樣東西有了至少雙重的興趣才會永久地喜歡上它。直到現在,我仍喜歡河流。喜歡站在河邊上專著地觀望它。儘管我業已不到河流中游泳,也不釣魚了。河水差點要了我的命。為了使起讀者對河流有正確的認識,我要詳細說說我這次的經歷,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是在山頂的一個天然水池中,我和幾個交往泛泛的同事一起都的,都興致很高,天氣炎熱的緣故。山中的植物卻長的很茂盛,樹葉都綠地發黑。水面很清,樹葉也野草的綠色映在水面上,淺水處是半通明的綠色,深處是不通明的和山中的綠一樣的綠色,只是很美,基本平平的一方綠水靜靜地流向下游,一直流到看不到的地方,那樣美麗的河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當時覺得色彩重的水流並沒有色彩清的水流更好,我的直覺告訴我。但我還是很興奮。大家很快*了衣服,很快跳了進去,他們幾個是熟悉那水池的,之前他們去過幾趟。我的腳剛碰到地面,就覺得很滑膩,腳不聽使喚地向深處滑去。這是一個由小股瀑布長期衝擊而成的水池,水池邊緣的石塊都是很光滑的。水流不斷地衝擊水面下的石塊,石塊變的也很光滑。我一路滑下去,瞬間到了淹沒了脖子的地方,踮起的腳趾碰到平整的石塊。停了下來,懸著的心平穩了,他們幾位已經游到了池水的另一邊,且都往瀑布的頂端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