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晟,所以薛尚陽絕對不能聽蘇沫放了話之後就放手處置,不然的話,等蘇晟回來之後,一旦責問起來,就相當的麻煩。
當然薛尚陽不會偏袒羅家,可即便秉公處理,蘇晟到時候心裡不快,嘴上不說,卻也難免做出些什麼事情來。雖然衙門開銷什麼的自有公款,但一旦和當地最大的商戶僵了關係,這隻有壞處,絕沒有一點好處。
不過蘇沫的話倒是讓薛尚陽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點頭道:“這是自然,便是大人不說,我也是要請求大人網開一面,我父親去參加商會,家裡已經派了人去追他回來,但這一去一回,怕是也要兩天的時間,這時間裡,大人無論調查出什麼結果,也請暫時壓一壓,等父親回來,再做處理。“
“蘇二小姐請放心,這是自然。”薛尚陽道:“無論如何,本官也會等到令尊回來。”
羅家在堂上聽著兩人你來我往似乎很是熟悉的樣子,不由得很是有些不安。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窮不和富爭,雖然他們行為是很決絕,但其實心中還是怯的。
世道艱難,沒有能力的人,誰也別說什麼人間自有公道在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錢權相護都是不可避免的。
薛尚陽為官幾年,對自己的名聲很是愛護,此時也管不了蘇晟到底如何態度,蘇沫既然代表蘇家表了態,他在苦主面前,自然也要大包大攬了。
當下,薛尚陽對羅家好一通保證,絕對辦公執法,給他們一個公道。絕不會徇私枉法。
羅家得了薛尚陽的保證,雖然心裡還是不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不可能只聽你的一面之詞,好歹,要把蘇恆找來問問,兩下對峙才行。
這天氣雖然不熱,可也不是冬天,屍體也不可能放在府衙大堂裡,薛尚陽讓仵作驗了屍,查了傷,做了記錄,便讓他們將人先拉回家去安葬。畢竟死者為大,要今早入土為安,這麼著成何體統。
羅家一行謝了薛尚陽,唉聲嘆氣的往外走。
他家本來就不富裕,雖然這是個太平盛世,可貧瘠的農戶,能一日三餐吃上飽飯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樂,再加上天氣順遂,家中男丁能幹,主婦善於持家,才能存下些餘錢,可這錢,前日請醫用藥時也用的所剩無幾,現如今,真的是一籌莫展了。
羅柯想想老父為自己而死,可卻只能一副薄棺下葬,不由的悲從中來,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蘇沫此時也正辭了薛尚陽往外走,在一旁看的真切,想了想,低聲對翠楓說了句什麼。
翠楓聽了,應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羅氏一家已經走到了門外,見蘇沫的小丫鬟追了出來,不由的停了下來,有些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翠楓從身上拿了個小錢袋來,道:“我家小姐說,府上遭遇此事,正是用錢的時候。這裡有些銀子,給你們解燃眉之急。”
錢袋不大,裡面的銀子也不多,只有二十來兩,但是對羅家來說,卻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產了。有了這筆錢,至少可以給羅父辦一個周全的喪事。而且,還會有些結餘。
不過羅家此時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對於蘇家拿來的錢,毫不掩飾的排斥。
“我們雖然窮,但也不會用蘇家的錢。”羅老婆子道:“你們別以為……”
翠楓擺了擺手,解釋道:“老太太您誤會了,這是我們小姐的私房,一點心意,沒有別的意思,和這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說著,翠楓上前一步,聲音壓的低低的道:“羅老太太,我家小姐對府上的事情十分同情,她對三少爺的一貫行事也十分不贊同。她還有一句話囑咐幾位,在這案子定下來之前,還請特別小心保重,若是可能,最好在嵊州城中找一處繁華客棧居住,以免節外生枝。”
翠楓這話說的羅老婆子心中一驚,不由的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小姐也不便明說。”翠秀低頭道:“只是請各位相信,我家小姐,真的是個好人。”
說完,翠秀福了福,便退了回去。留下羅家一家子心中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