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還順手扯住了阿文的一隻胳膊。
其實,這話說的也有人情味兒,就是語氣很鋒利,那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厭惡似的。
小阿文人小脾氣不小。身子憤怒的向後拽,聲音哭唧唧的了:“我就不坐——”。
別人還來不及勸阻。白老二已經主動放了手,冷冰冰的一搡,差點兒就把阿文摔倒。
“隨便你!把腳板磨爛了,沒人心疼!”
白老三一副撲過去幫忙的模樣,採蓮也怒目相向,可憐的白老二,還是一個被大家厭棄的另類。
“噗——”,車上的阿圓,卻極其不合時宜的噴笑了,她不是不心疼小阿文,也不是覺得白老二可惡,她是覺得,這樣的兄弟關係有意思呢!
明明那話裡就透出了心疼弟弟的意思,偏要往狠裡說,小的那個自然不領情,還多招惹了仇恨。
她這一笑,想插話的就被笑回去了,儘管,白老三又一次覺得這個新嫂子的脾性,有些詭異。
白老大照常採用不聞不問政策,小阿文已經紅著眼睛走到前面去,他悶頭繼續拉車。
阿文是個老爺兒們哩,多走些路也沒啥,原來進鎮子,不也能行?
一行人終於進了鎮子,直接就先去集市附近找攤位。
這一細看,擺攤賣吃食的還沒有幾家,拐角處靠著一家後牆的地方,一個孤零零的雲吞攤子散放著傢什器具,三四個顧客圍著個小方桌,邊說話邊吃著熱騰騰的雲吞。
“這裡背風,又是路口,我看行!”白老二率先開口,對於做生意,他始終認為,自己比大哥他們強。
阿圓也覺得這地界合心意,兩家都賣吃食,其實並不牴觸,還能互相招攬顧客,有好處。
於是一起動手,把地拉車上的東西一一放下來,安置妥當。
燒水的鐵皮爐子裡面,還是滿滿的,用舊衣服包裹著保溫,現在,略燒一燒就能用。
再過上一個時辰,就是吃午飯的高峰期了,希望,拉麵生意可以一炮打響。
沒有招牌,也沒置辦宣傳條幅,阿圓成竹在胸,先煮上一鍋,讓香味兒去招攬顧客好了!
兩個小的就坐在從灶房搬來的餐桌上,按照阿圓的囑咐,先當個小“託”,美美的吃上一碗拉麵,既填飽了肚子,又招攬了生意,何樂而不為?
哥兒仨重新做了分工,老大抻面,老三拉細入鍋,老二拾掇碗筷,阿圓呢,負責最關鍵的一個環節,盛面、調味兒、收錢。
新買的淡藍色的布巾子,包住了阿圓的頭臉,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忽閃忽閃。
自家這個笑起來混不吝的小媳婦兒,也這般講究起來了?那為啥不掛個面幕,跟大家夫人小姐出門似的。
阿圓把一塊白布巾平平展展的擱在案板一側,斜睨了白老大一眼:“咱做食品生意,一定得乾乾淨淨,我包著頭臉,就是怕打個噴嚏掉個灰塵啥的。影響了衛生。”
其實,是源自前世裡,出售新疆拉麵的女人那麼鋪頭蓋臉的包著大紗巾,模樣很酷吧?
嘻嘻,還顯得挺神秘,那形象,喜歡了好久了。
第一鍋拉麵,因為是兩個孩子吃,阿圓安排老三把麵條扯成了細絲狀,稱之為“毛細”。
潑了兩勺子肉醬。香味四散開來。
雲吞攤子上的兩個顧客被吸引了,隔著餐桌搭訕:“您家賣的是啥吃食?恁的香!”
“我們這個叫拉麵,喏。想要多細就多細,想要多長就多長——”,阿圓包著頭臉,響亮的應答著。
白老大和老三的那一番動作,就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很快,圍過來看熱鬧的閒人,就多了起來。
“我們這面,是白家獨創,和麵時用了秘方,再加上獨門絕技拉麵法兒。這麵條一煮出來,又筋道又好吃,再加上肉醬。讓你吃了以後,渾身熱乎有勁兒,挺到天黑都不覺得餓!”阿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把拉麵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人間獨一份的美味兒。全沒注意隔壁的雲吞攤子,老闆跟老闆娘的臉色。已經黑成一片。
看見已經有人蠢蠢欲動,阿圓加了一把火:“白家拉麵新開張,十文錢一海碗麵條,好吃不貴,前十位顧客,買一碗送一碗,來得晚了可就沒有啦!”
十文錢一碗,甭管是不是便宜,買一碗送一碗可是沾了大便宜,更何況還有兩個小孩兒捧著碗,正吃得滿嘴流油呢!
“給咱煮兩碗嚐嚐!兄弟,今兒我請客!”一個短衣漢子拍了另一個漢子的肩膀,豪爽的排出了十文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