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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邊。

……尼采

沒有哪一位華為高管會認為任正非提出的動議,只是靈光一現的東西,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觸控到任正非把握的深度。他們已經被太多的經驗和規矩束縛住了,他們缺乏任正非的自由和灑脫,更沒有任正非的地頭力……一種從結論思考、整體思維以及目標單純化的思維。

任正非看到,公司在效益快速增長的同時,對他這個權力中心的依賴性也在強化。人們往往陶醉在這種強化的好處中,卻沒有思及這種依賴的真正危機:團隊開始停止獨立觀察和獨立思考。公司的習慣和一系列成見,已經形成一座座大山,成為心智的迷障,讓人難以輕鬆自如地看待事物了。一種惰性的病變已經侵襲了企業的肢體。

任正非意識到,在這個已經被嚴重汙染了的、“二手貨”充斥的世界裡,他的高管團隊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已經習慣了接收“二手貨”,開始在“二手貨”的海洋裡感覺溫潤自在,而忘了,這些“二手貨”,已經遠離了現實世界,已經成了把握真實的迷障。

當初,一種活下去的倔強,演化成獨一無二的“壓強文化”。壓強文化,曾經迫使中國最有才華的年輕技術總監離職,曾經一度使得幾個怯弱的靈魂選擇了永久的寬闊,它的威懾力甚至穿越了華為的城牆。一次,一位學者在一本流行財經雜誌做了一篇關於華為的封面文章。任正非從北京出發時忘了帶雜誌,想著可以在華為城周邊的報攤上買一本新雜誌,可是,在每期都有賣該雜誌,眾多報攤,卻無論如何找不到這份新雜誌,一問才知道,這些精明的攤主,看到有華為的封面文章,沒法判斷這是否是對華為有利的報道,於是乾脆就不進該雜誌,免得引起不可估量的後果。

華為城漸漸地變成一個王國,任正非曾一度陶醉在中央集權的溫床上。但很快,任正非這個從營銷、技術研發、生產製造一線摸爬滾打出來的人,意識到有地方出錯了。他看到,今天在一線上奔忙著的人,不再有當初起步時他在一線摸爬滾打的激情和敏銳。高管不了解前線,但擁有太多的權利與資源。而為了控制運營風險,自然而然設定了許多流程控制點,而且不願意授權。由此,一個龐大的官僚體系漸漸在華為形成了。曾經圍繞著保證權威秩序而設立的東西,越來越跟現實的理性衝突,跟事物的本真衝突。

不願被自己的組織消滅

我發現所有偉大的民族,都是從戰爭中學到他們語言的真理和思想的威力的;他們在戰爭中獲得涵養,卻因為和平而被糟蹋;透過戰爭受到教育,卻被和平所欺騙;透過戰爭受到訓練,卻被和平所背棄;一句話,他們生於戰爭,死於和平。

……拉金斯

人們一手造了上帝,然後頂禮膜拜;人們一手造了組織,然後甘心被奴役。尼采對此狡黠地一笑說:“上帝死了。”於是,人們說尼采瘋了,沒有人再理睬他。尼采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孤獨,但卻一邊孤傲地冷笑著說:“孤獨?你配嗎?”

這個冷笑話打動了任正非,他更能體會冷笑話背後的悲慘故事。在周邊的人都在被奴役中安然入睡,此起彼伏鼾聲大作的時候,那個醒著的人該受罪了。

標本2:任正非呼喚地頭力(4)

任正非把目光從身邊的高層管理者移開,轉向了低一點的中層管理人員。中層管理人員大多還處於上升勢頭,做事的事理統攝著他們。他們還不具備高層管理者對風險的敏銳,多的是上下做事的差異。居於中間位置,少了許多位置上的顧忌,多了一些上層和下層之間的溝通感受,也多了一份看待上層困擾的整體感。他們一下子抓住了任正非的難題:你只強調高管要下去,要貼近一線,而不去調整資源從上到下的流程和層級架構,怎麼會有你想要的結果?

喜歡獨立思考的任正非,一下子捕捉到了中層管理人員話語的資訊量。關鍵是要摒棄從上到下的思維定式,要反著從具體運作的需要出發,所有離開一線的崗位,只因為一線運作需要而存在。不把推式為主的體制調整成以拉式為主的體制,想強化一線團隊的決策權,是很不現實的。

在推式體制中,資源掌握在上層,是中央集權的強大動力在推,一些無用的流程,一些不必要的崗位,一些冗雜的人員,都會在有安全保障的控制點中得到存活的價值。而一旦“拉式”組織成型,資源在一線,看從下到上哪一根繩子不受力,就把它剪掉。

道理簡單,但真要實行就複雜了。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有造廟的衝動。造廟過程中,平臺在擴大,自己的實力也在擴大。一個5 000人的平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