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恨也無用,東太后如同一隻千年的老烏龜,縮了頭在堅硬不拔的龜殼裡面,讓人無處下手,只能等待良機。
前面是一處斜坡,下面一條奔騰的河流,即便是冬日,流水依然湍急,襯著這蕭瑟的山頭,聽著從下方傳來的轟隆河流聲響,章瀅蹲下,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掂了掂後,道:“玉嬪一次不成,定然還會有第二次,如其與此,我倒是想趁著這次圍獵,除掉她。”
玉嬪是四皇子送上去的人,如今又得了陛下的聖寵,這次出行也帶著她一同來了,想要除掉她,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想好了法子嗎?”
“沒有!”章瀅揚手,奮力的將石子拋了出去,弧線墜落到了山下,沒入了一片黑石之中,再也不看不見,她轉過頭來,鳳目含著一縷冷意,“不過我會想到的。”說著,她又蹲下去,撿了兩塊石頭,面上綻放出一朵笑意,“來,咱們丟一下,看誰丟的遠,這樣粗魯的動作,在宮裡可是不能做的,你在王府裡應該也不可以吧。”
望著手中灰黑的石頭,雲卿溫煦一笑,“好啊,咱們就看誰丟的遠!”面對著廣闊的天地,雲卿一直緊繃的心情也放了下來,與章瀅兩人挑選著石頭,對著山頭擲去,彷彿一下又回到了當初在白鹿書院的時候,那時候年紀還小,她們還會互相都看不順眼,偶爾有些幼稚的舉動。
丟得累了,兩人尋不到地方可以休息,又都走不動,乾脆尋了一塊光滑的石頭,將表面用帕子擦了乾淨,直接坐了下來。這石頭像是被風吹了多年,形成了椅子的樣子,有背靠,有扶手,只是比起一般的椅子來要大的多,坐的部分也要矮一些。
“坐在這兒吹一吹風,倒也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章瀅拿著帕子想要擦一下額頭出的細汗,卻看帕子髒了,索性也不擦了,任風吹乾。
“休息一下就回去吧,要這麼吹,容易受寒。”雲卿說完,卻聽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噶擦聲,像是有人往這裡走來,她接著石頭天然的細縫朝著外面看去,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男子一襲深紫色的大氅,身姿高大,面容冷酷,古銅色的面容有一種鐵器般的寒意,然而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意又生在那一對鷹眸濃眉之中,讓人望而生畏。而女子則繫著碧綠色的斗篷,斗篷下的巴掌大的清秀小臉上,黑黑的眼珠子幾乎佔據了大半個眼眸,秋水如泓,靈動婉轉間又含著一抹驕矜在其中,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四皇子,就在這裡說吧,我若是離開營帳太久,讓人看到了不好。”清涼的嗓音,帶著一股高傲,章瀅一聽,便知道來人是玉嬪。她朝著雲卿睜大了眼——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雲卿搖了搖頭,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她也不知道怎麼這兩人會到這裡來。剛才她們還在談論玉嬪的事,如今人家就來了,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如此僻靜的地方,又是要商量什麼陰謀詭計。
四皇子冷沉的聲音隨風送來,“你上次出手失敗了,這次獵場,你有什麼打算沒?”
章瀅眼眸閃了一閃,看來這兩個人又是來密謀害人之事的。
玉嬪擰眉道:“殿下,上次出手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不知道慧空那個老禿驢會突然出現在明月亭,還幫著珍妃說她在為西太后祈福。我是不相信的,也不知道你相信嗎?”
“你說慧空突然出現了?”四皇子眸色微深,輕聲帶過之後,面色更是帶了一層寒意,“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何須責怪他人!我讓你到皇宮裡做妃嬪,不是來看你的失敗的!”
玉嬪進宮一個月,本事沒長,脾氣卻跟著上來了,見四皇子對她說話毫不留情,心裡一沉,極為的不舒服,可是面色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壓低了嗓音,“我不是正在想辦法嗎?倒是奇怪了,你和珍妃兩人之間有什麼仇恨,難道你們在進宮之前有其他關係嗎?”珍妃不過是個普通妃嬪,又沒有皇子,與四皇子素來無交集,李瓊兒心中奇怪,怎麼這四皇子讓她進宮就要對付珍妃。
她不知道,當初皇后被囚禁之事,其中的起因便是因為章瀅,當然,四皇子性子狠厲冷森,更不會對她解釋,此時聽她說話,幽黑的墨眸之中射出兩道森寒的顏色,深紅色的薄唇之中吐露的話語帶著深深得警告,“李瓊兒!你不要以為父皇對你寵愛就可以騎在我的頭上!本皇子的事情你少管,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便夠了!”
玉嬪臉色一僵,在他那鄙夷的目光之中,她終於又記起自己歌姬的身份,手指緊緊的握住,大大的眼睛裡透出寒意,卻是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五天時間,我自然有了打算。上一次她竟然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