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圍場位於落玉山脈之上,是天越最大的圍場,為皇家專屬,早在明帝要到來之前,就已經被清空了,方圓五里不許閒雜人等靠近。以保證陛下和勳貴朝臣的安全。
圍場離皇城並不算遠,快馬加鞭一日兩個來回沒有問題,所以若有大事發生,並不會阻礙與明帝之間的訊息傳播。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隊伍終於達到了圍場。
此處並沒有建好的行宮,所有人都是住在紮好的營帳之內,最中間華麗最大的則是明帝的臨時行宮。周圍按照各自的官級和身份,依次整齊的排列在明黃色帳篷周圍。
雲卿是第一次隨著皇家狩獵,進了自己那一間帳篷後,發現與想象的完全不同。雖然只是一個帳篷,外面看起來相當簡單,然而進來之後,裡面則五臟俱全,如同一間縮小的臥室一般,裝飾精美,被褥齊全,炭火燒的滾熱。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桑若進來之後,先是在帳篷周圍檢查了一圈,方和流翠一起指揮人抬了箱子進來。這一次出來,雲卿身邊只帶了她們兩人,所以一切的東西都需要親自整理。
在欣賞了一圈帳篷之後,雲卿剛想歇息一會,外面便有人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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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請進來的人竟然是章瀅,雲卿見到她,莞爾一笑,“這麼快就來了?”
“在帳篷裡也沒什麼事,悶在宮中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不能又坐在裡頭呆完這五天。!”章瀅穿了一身霞紅色的騎裝,腳上踏著鹿皮小靴子,打量了雲卿的穿著道:“你換一身衣裳,咱們出去轉一轉吧。”
瞧著章瀅眼底的期盼,雲卿知道這一年在宮中的日子,章瀅只怕是過的極為不痛快,日日就在那一畝三分地的後宮,對著一群心思莫測的人,所以一到圍場就想出去透風,雲卿笑了一笑,吩咐流翠拿出早準備好的素白騎裝,披了件黑色的貂毛大氅,便同章瀅一起出外。
掀開簾子,外面便有北風迎面吹來,好在兩人身上都圍的厚,此時也不算是最冷。
“都是第一次到這裡,咱們也別走的太遠了。”雲卿看著周圍的樹木,雖然這裡有侍衛守護著,但是畢竟是圍場,野獸出沒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她和章瀅兩個人基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要是不小心碰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章瀅放眼瞧著鋪了薄雪的樹林,樹幹光禿禿的,偶爾掛著一兩片殘葉,像是孤零零的在枝頭擺動,似乎不堪重負的想要卸下那最後一點牽扯,卻怎麼也不能放鬆,被樹枝緊緊的揪住,可憐又無辜。
多像她啊!
章瀅提著裙襬,嘴角浮起一朵寂寞的笑意,“去前面看看去,附近哪裡會有野獸,這麼多人來了,嚇都將她們嚇跑了。”
雲卿左右看了一看,的確也是,整個圍場都被侍衛守起來了,打草驚蛇,那些野獸也不會接近這危險喧鬧的地方,“我聽說,你用心頭血給西太后抄祈福的經書,擺了玉嬪一道?”
章瀅走了一段話,便覺得有點累了,這麼久在宮中,每日裡養尊處優,人都嬌氣了起來,但是她仍然沒停,而是沿著道路往前,“她發現我和安初陽之間有些不對了,所以分別派人給我跟安初陽送了信,約在明月亭。”她眸中帶著淡淡的嘲諷,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四周,“但是玉嬪沒想到,我和他之間可沒什麼私情。”
這件事雲卿大概也聽說了一些,再聽章瀅一說,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細節,“玉嬪就是那一日看到你和安初陽的人了。”
“應該就是她。”章瀅避開一個石子,抬起頭來望著雲卿,“但是那一日在園中差點將我弄到太極池的人,卻應該不是她。”
雲卿停下,“那是誰?”她頓了一頓,“你進宮這麼久,東太后有找過你嗎?”
當初章瀅入宮,就是東太后在其中動了手腳,既然她想要章瀅來做棋子,必然也要有所動作。章瀅手指揪著衣袖上的一圈白色貂毛,嗤笑了一聲,“請了我兩回,每次我也去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話也平淡無奇,她大概也知道拉攏不了我,以後就沒什麼音訊了。”東太后深居簡出,在西太后病倒之後,便被明帝請出來主掌後宮,她手段犀利,然而卻並不獨攬大權,只有發生大事時,才站出來,其他時間如同以往一樣,在慈安宮裡向佛唸經,不問他事。
是以章瀅雖然對她多存怨憤,然而自己入宮時間短,根基並不牢靠,又知道心機比起東太后來,未必能勝得一酬,所以先忍耐了下來。
雲卿知道章瀅心裡最恨的便是設計了她的東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