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扶回去!”門外兩個丫鬟應聲前來,好言好語地將侯夫人攙扶出去了。姜朔仍然呆立不動,臉上指印和血痕甚是顯眼。
姜晦看著母親走遠,道:“你們準備怎麼樣?”姜望喪氣道:“這三年丁憂,要是我沒有一個正當的名份,我們就和平民百姓一樣,隨時都會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三年後不知還能不能重新回朝為官,即使能官復原職,也已根基人脈盡失,還怎麼鬥爭?”姜朔接道:“所以我們要結交在野之士!陸鼎年輕時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交,才有了今天的成績。我們一起培養我們的勢力,看準機會一起將那老賊推翻了!”
姜晦斷然道:“他如今也要為此身敗名裂了,你也要學他嗎?他翼蔽死士,已成了公開的事實,這正是他的死**!你交遊太廣太雜也不是好事,至於糾結勢力犯上作亂,更是不妥。三弟,你的組織能力確實不錯,但你不能這樣做。而且你知不知道,家門外明裡暗裡多少人在盯視著我們?說不定站在院中便有一支暗箭要了你性命!安坐家中尚且要小心謹慎,你還敢出京?”姜朔怔怔地看著姜晦,疑道:“二哥,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慌不亂?你已經盤算好了麼?”
姜晦自信地一笑,道:“不出一月,我必定會重回南京。”他看了看驚奇的姜望和姜朔,道:“此類‘奪情’事件並非沒有先例,而且南京沒有我確實不行。那裡住的要麼是功臣後代,要麼是皇族偏支,要麼是貶謫疆吏,個個都曾是威風八面的人物,除了我只有皇上和陸國師能壓得住陣腳。但你們說,他們兩個能輕易離開京師麼?”姜晦說話向來極具信服力,姜望精神一振,撫掌讚道:“好!只要還有一個人,我們家也不算全敗!不過二弟,你可不能驕傲。”
姜晦微笑道:“我不會的。你們二人丁憂在家,這三年的時光準備怎麼過?”姜望和姜朔對望一眼,道:“當然不能白白浪費!我想要儘量拉攏一些朝中的位高權重的朝中要員和較具影響力的王公大臣,就算不能說動他們對抗陸鼎,但至少不能讓他們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只要他們保持中立,我們的贏面就大一些。”姜晦搖搖頭道:“你這麼做,是自尋死路。”
姜朔不解道:“我那麼做也不對,大哥這麼做也不對,難道我們兩個要在家中讀書寫字?”
姜晦挪開視線,向四周極目望去。雖然入眼只是呆板的牆壁,他的神情卻如同瞰視著雄奇壯觀的山川海澤一般。那種馳騁遼闊的目光讓姜朔為之心折,一時想不出有什麼牆壁能擋得住自己的二哥?
姜晦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首先,你們要好好活下去。我剛才也說了,他手下不乏奇能異術的江湖之士,你們要時刻提防著暗處的刀劍!只須規規矩矩地不生是非,讓朝中得勢之人找不到藉口,相應的暗殺也會少些。總之,正氣最重要!凜然無懼,一往無前,躲在暗處的小鬼便不敢招惹你們。自保之餘,你們還要在暗地裡結識一些身負大才、卻官階不高的人。目下京師人才極度飽和,在別處能統籌一方的人,在這裡只能當個五六品的知事、章臺。那次廷議,我看朝堂上十之**的人都面露暮氣,風雨欲來,是時候該換血了。到時候,未得志時便和我們交好的那些明日棟樑走馬上任,我們的黑夜也就過去啦!”
姜望和姜朔假想朝堂為之一空的場面,心中各自悚然。姜晦繼續道:“記著寧缺毋濫,量德為先。你們要時刻提醒自己,我們不再是侯爵了,不可再露富貴之態,去和他們結交,是我們高攀了人家!”
姜望站起身道:“二弟,你只管放心,京城中的事情交由我們兩個即可。”姜晦微微笑了笑,忽然想起父親的慘死,眉頭又皺了起來,幽幽嘆了口氣,道:“你們認不認得一個名叫解展的人?”姜望和姜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惘。姜晦低聲道:“這個解展,是給雍王看門的。你們可與他接上關係,有了什麼難事,也可找他相助。”
姜朔顫聲道:“雍王也牽扯進來了?他……”姜晦道:“據他說,他看到皇權旁落,心有不忍,不得已在暗地裡做些支援的事情。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真假難辨,雖然不知他到底是何居心,但在如今這個困難的階段,能有人和我們並肩作戰,倒也不是件壞事,何況是雍王這樣的巨擘?若是論聲望和根基,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和陸國師抗爭。”
姜朔忍不住微笑,道:“二哥,今天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平日你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你竟然籌算了這麼多事情!”姜望笑道:“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你到如今才知道?”姜朔笑道:“我早已知道了,只是,每一次見到二哥出奇招我都忍不住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