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自花叢中一手一個提溜出來兩個‘小傢伙’。
大小姐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會心一笑。
“都是好孩子,是不是?”老者站起身一邊問一邊走向解閨璧。
“……居元仙人?”
儘管心下八分肯定,解閨璧還是試探著問了出來。
“什麼仙人,不過是一個徒弟都護不住的老廢物。”老者佝僂著背,踱步走向涼亭邊上。
站在這裡,剛好能看見小山丘下一個個白衣‘人’在做什麼。
“老先生法力通玄,手段了得,不知請我前來,所謂何事?”
居元仙人轉過身,兩汪死水般灰濛濛的眸子看著解閨璧,如此盯了她半晌,輕輕抬手招了招。
解閨璧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向了居元仙人。
老者伸出手,動作不快,解閨璧卻發現自己躲不開這隻伸向自己頭頂的手。
微涼的手輕輕扶在頭頂。
被枯瘦的手輕輕按在頭頂的一瞬,解閨璧只來得及想起這樣一句話,‘仙人撫我頂’,而便失去了意識。
解閨璧的身體宛如被抽掉了靈魂。
老者廣袖輕輕一拂,一道清風徐來,宛如無形的香蕉船,抬著解閨璧的身體飄向了遠方。
望著山丘下無憂無慮的門徒。
老者微微垂眸,輕聲道:“兩千七百年了,該讓你們……”
最後兩字被清風輕輕吹去。
山谷間的花草似乎在回應著居元仙人,老者側耳傾聽風帶回來的訊息。
緩緩開口:“這藺家的後生,簡直比他老祖宗都能折騰……”
“哎……合該是我欠了他們藺家的人情。”
“罷,罷罷,這也是緣分。”
說罷,他抬起手託在唇下,輕輕送出一口氣。
這口氣隨著此地的輕風吹響了山谷外。
……
迷霧中,墨玉長劍橫在三眼少年的脖頸上。
一身紫衣的少年人逗如篩糠。
面具後傳來吉道天不便喜怒的聲音,“東方家的修行者。”
少年人方才見證了藺少君一劍出,而天下平的無上威嚴,膽子已然嚇破了。
“我、我是東方家族長的玄孫!少君饒命!少君饒命!”
墨玉長劍微微撤回了些許,劍間順著少年臉頰一路向上,直到他額頭的第三隻眼睛的地方,方才停下。
東方仙目都要三眼齊齊落淚。
豆大的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你這隻眼睛,能在大霧中看見人?”吉道天緩緩開口問道,“想好再答,答不好,東方啟明就要少一個玄孫了。”
“能!能!我是輔系的修飾,能力就是這第三隻眼睛!我能‘看見’!藺少君,我、您讓我做什麼,我都做,求您放一條生路!我絕不告訴別人您來過這裡!”
墨玉劍劍尖輕輕戳著少年額頭玉眼珠,“幫我尋一人,尋到可活。”
“尋不到,便死。”
他話音剛落,山谷再起罡風。
藺吉道齊面具下的瞳仁隱隱透著危險的猩紅,“這倒好,省得我一番功夫了。”
說罷,他提著墨玉劍,縱身一躍,衝進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