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蓋天說的話,那是話糙理不糙。
兩家天辰玉同時被劫,但情況卻是不同。
熊家人沒死幾個,但天辰玉丟了。
荊家這邊的情況就詭異了。
押送天辰玉的子弟死傷殆盡,但行兇者卻是沒拿走天辰玉。
只將一箱箱的天辰玉倒出,堆放在路中間。
這若不是出事地附近道路幾乎全封,只怕後趕到的荊家人,也追不回這些天辰玉了。
六家來訪者被迎進凌天殿。
巍峨的大殿前左右,立有兩展翅巨鷹墨玉雕像。
玉雕高約五十尺,似欲要衝破九霄凌雲長空。
內府侍從早已備好座椅。
左三把,右兩把,卻是隻有五把座椅。
誰坐?誰不坐?
熊家人似是壓根兒沒注意到這一出,徑自訓了右邊第一把座椅坐下。
厲家家主而後坐了左邊第一把。
荊百仁鎖著眉頭,似是要說什麼,卻被笑眯眯的東方啟明拉拽著入了座。
只剩下一把座椅,宮常壽與司寇世筵。
其餘幾家依然入座的都是一地之大君。
唯有這兩人,一個是宮家百佬之一的大長老,一個是司寇大君長子司寇世筵。
兩人對視一眼,倒是司寇家的先開了口。
“不知藺地大君如此設座,是覺得在場哪一位不配入座?”
已坐上殿上尊位的藺天行聞言抬起頭,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就這撩起眼皮睨人的樣子,藺吉道齊真是與他像了個十足十。
藺天行慢條斯理點頭道:“你說得有理。”
司寇世筵面上剛浮現沾沾自喜的神色,邊聽尊位上人緩緩道:“宮地大君未至,卻是不該設座,來人,去一把座椅。”
剛慢悠悠走到座椅前的宮常壽:“……”
司寇家的這位長公子頓時面色就難看的很。
腦袋上頂了個大包的熊蓋天終於說道:“司寇家的攪屎棍,差不多就行了,大家大老遠來這兒,也不是為了讓你這攪屎棍攪和的。”
眾人還有司寇家的‘攪屎棍’:“……”
藺天行忽略掉進來錢熊蓋天說的那一番話,緩緩道:
“既然是為了熊、荊兩家的天辰玉,在宮地被劫一事。
諸位不在宮地詳細調查,跑來我藺地是要作甚?”
熊蓋天又想說話,但坐在他前面的熊河武扭過頭,就給了他一個眼神。
熊氏這位少君就悻悻地沒敢再吭聲。
熊河武收回視線,道:“世城,你出來。”
他身後一熊氏子弟出來,腹部帶著傷。
這人正是那日在北川河上,被一槍定入河中的熊氏子弟。
熊世城當場扯開腰間繃帶,露出一前一後還沒長好的兩個傷口。
“外行人看不明白,在座的各位,沒有看不明白的吧?”熊河武道。
藺天行就掃了一眼那傷口,便緩緩點頭,開口道:
“宮氏長槍所傷。”
聞言,宮常壽可不幹了,忙開口道:“這可不興瞎說啊,咱們宮家那裡這大逆不道的子弟,敢傷了熊家的好漢?”
熊蓋天又忍不住了,搓著下巴興致勃勃道:“你家宮無敵躍龍門那天不是把幾家大君的面子都給掃了,你這老梆子,咋還謙虛上了?”
宮常壽深深吸了一口氣,全當自己耳背沒聽見。
然而,熊蓋天越說越興奮,“嘖,這要說‘闊氣’還是你們宮家‘闊’。”
“像咱們這樣兒三境的高手,恨不得抬個神龕供起來,你們倒好,給人扔邊陲小鎮不說,還把人家罰了,我聽說?”
“誒呦嘿,你這老梆子是仗著七大家還沒有公開叛族的先例,打算逼出來一個啊?”
宮常壽這把年紀,差點被這一頓懟氣的撅過去。
好在後面跟著宮氏子弟扶得快。
荊家是過來的幾家人裡火氣最大的。
他聲音沉的似冰,“河武。”
熊河武二話不說,指著大殿門口,對身後的熊蓋天道:“滾。”
熊蓋天被他老子轟出去,東方啟明樂呵呵打圓場,“呵,蓋天這一扯,我都忘了咱們說道哪了。”
荊百仁寒著臉道:“熊家這後生身上的是宮氏槍法。”
“但北川河岸還有一攤血泥,卻是熊家拳法轟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