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書寒將放在石桌上,精美的手如同經過細緻雕刻的白玉一般,此刻輕輕試過那琴絃,宛若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上官瑾看著這樣的他,修煉過絕情譜之後,任書寒的性子越加地冰冷起來,也很少說話,以至於更多的時候,她忽略了風雅小築裡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壓下琴絃,將任書寒的手握住,觸感冰冷,任書寒感受著手上的那一片柔軟溫熱,下意識想要甩開,卻又貪戀那片刻的溫暖,便不再去看那交叉在一起的雙手。
任書寒抬起一雙如水沉澱的眸子看著上官瑾,有微毫的疑惑。
上官瑾有些蒼白的唇勾起了一個笑容,剎那如同百花開放,將任書寒的手舉到了他們中間搖了搖。
“書寒,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只有你才能做到的忙。你不能死,更不能為了花湘夕而放棄生命,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啊,如果再失去了你,我已經無法想象我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上官瑾緩緩開口說道,隨著她嘴巴的一張一合而冒出來的熱氣噴灑在任書寒的臉上,帶著一點花的馨香和春天的溫暖。
任書寒愣了回,然後才開口說道:“好。”聲音冷冷清清,卻讓上官瑾放下心來了,任書寒這樣說道,便是答應她不會再生出去找花香玉的想法。
“你說的忙是?”
半餉之後,任書寒問道,他不想做一個無用的人,如果可以,即便是付出他的生命,他也甘願,只要能幫上一點忙就好。
“引天劫!”
上官瑾抬頭看著剛剛才停下了雪的灰濛濛的天空說道,她體內的女媧大神的靈氣只能天劫才能打破封印將其激發出來,所以她要自己引出天劫。
與千年前的天怒人怨不同,她這次只需要引出天雷就行了,但即便是這樣也是非常困難的,且不說現在正是冬季,在一層層濃厚的雲霧中,根本無法在天際之外產生雷電再穿過這些雲霧到達地面上。
再言,以她現在的身體條件,在迎接天雷的時候會遭受魂魄生生撕裂然後再重合之苦,若不慎重的話,便會直接葬身於天雷之下,若前世的那場天劫毀去的只是她的神女之身,這次,便是魂飛魄散,世間再找不到她一縷魂魄。
只是這些,她不會對任書寒說。任書寒精通音律,而且,在他們幾人中,只有單純的任書寒還不知道前世的任何事情。所以,彈奏緋色鎮魂曲的這件事只能任書寒來做。
上官瑾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凝神在空中畫下緋色鎮魂曲的音符,在劃下最後一筆的時候,那緋紅色的音符便飄進了任書寒的琴絃裡。
任書寒的手指搭在琴絃上,瞬間,腦海裡便湧進了許多奇怪的字元,稍一思索,任書寒便明白了這些奇怪的字元便是他接下來要彈奏的曲子。
“書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首曲子都要一直彈下去,不可中止,無論你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麼,都請靜心將這曲子彈完。
上官瑾眉目間盡是認真之色,隱言之仇還未報,她絕對不能把這條小命耽擱在這裡了,絕對不能!
任書寒點點頭,雙手撫上琴絃,擁有安定人心力量的音符便從他的指間溢位,飄散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網罩,每一個音符便好像是一塊塊的磚頭,在上官瑾的上空搭起了一片五彩透明的牆體。
上官瑾食指合一,口中唸唸有詞隨即,手中出現了兩條水袖絲帶,上官瑾腳尖輕點,在地面上舞動著,這時,從雲中出現一道閃電快速地向上官瑾襲來,上官瑾側身一閃,肩膀處的衣衫卻還是碰到了那道閃電,成為了一條焦炭。
任書寒琴音一頓,上官瑾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急忙朝著任書寒喊道:“書寒,我沒事,不要分心。”
流暢的曲子在任書寒的手下如溪水流動,在歌唱著將美妙的聲音傳遍每個地方。
上官瑾像是一個受傷的天鵝,在舞動著她最後的美麗,這是冷冷夜空中的一聲絕唱,是冰天雪地裡的一抹殘陽,這種絕望到極致的美深深地刻在了任書寒的心裡,逼得他胸口生疼。
從那烏黑的雲裡不時有閃電向著上官瑾襲來,上官瑾雖然避開了,但身上不免有些地方擦過了那閃電,身上衣衫盡破,有些地方已經溢些許鮮血出來,受傷的地方有些焦黑。
上官瑾忍痛跟著任書寒的節奏繼續跳起舞來,同時她的神智更加地清晰,越加小心地避開那些天雷,她跳的這場舞叫神樂舞,一般是神界時有上仙飛昇時才會由百花仙子率領眾多仙子跳舞。
這次卻是為了在天雷之下,引出她體內的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