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是那樣的好似悄然無聲息地下著,直到整個世界都變成銀白色,風中的血腥味已經消失,美好得好似不曾發生過什麼。
上官瑾捧起地上的雪,卻發現她的手比雪更加地冰涼,將雪花貼在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祈凡上前拉住上官瑾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卻不發一言,他自然知道花隱言在上官瑾的心裡佔據了多麼重要的位置,可他還是希望能夠給予上官瑾一點溫暖。
“我會為隱言報仇……”
“五十四刀,我要她百倍償還……”
“我已經對他死心了,我要拿他的血祭奠這一切……”
……
上官瑾不停地訴說著,聲音平淡,眉目間是一片冷漠和嗜血,沒有哀傷,沒有哭泣,彷彿一個固定地機器那樣僵硬地說著她心中所想。上官珏有些害怕地躲在了闌的身後,闌扶住上官珏的肩膀,朝著他安慰性地搖搖頭。
祈凡忍不住將一直說話的上官瑾攬入懷中,按住她的腦袋到自己的胸口,上官瑾愣了一下,才緩緩伸出雙手,環抱住祈凡消瘦的腰身,埋首進去,低低地啜泣著,然後聲音越來越大,不管不顧地哭得像一個孩子。
祈凡輕輕拍著上官瑾的背,哭出來就好了……
過了很久,上官瑾才鬆開祈凡,走上那此刻已經是一片銀白的臺上,就是在這裡,花隱言死了的,就那樣死在了她的面前,雪已經掩蓋了一地的鮮紅。
上官瑾彎下身子,撿起雪中那隻露出一角的匕首,還沾染血液的匕首光滑的表面上映出上官瑾赤紅的眼,眼中的殺意如一個魔獸一樣中在黑夜中蟄伏著,等待最佳的時期便跳躍出來一口咬斷那人的脖子。
隱言,你且看著,我怎樣把害你的人送下地獄。
你且看著,我怎樣將這五千四百刀一點點地割在花湘夕的身體上。
你且看著,我怎樣揮軍攻進這羽西城,將這整個城池為你陪葬。
祈凡看著眼中散發著戾氣的上官瑾,不免有些擔心,卻不等他說什麼,上官瑾便已經轉身離去,七七四十九天嗎?不,她已經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即便是血染天下,屠盡三千,她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伸出自己的右手,上官瑾看了看,然後又抬眸看著漫天飛揚的雪花,疲倦地閉上了眸子,不成功,便成仁。她籌劃了這麼多年,失去了這麼多,現在又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放棄。
四十九天,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她不能等,也不想等,哪怕這次她會這次觸犯天怒,那又怎樣?她此生已不是那個肩負天下眾生的神女,她是一個人,一個平凡的人,上天已對她如此不公,她再犯一些錯誤也是無妨的吧……
回到風雅小築內,門口佇立著任書寒,宿月,裴子衿,墨錯和釋玄玉,甚至連阿狸都在梅樹枝頭不斷地跳躍著,很著急的模樣,看見上官瑾回來了,立馬興奮地跳到了上官瑾的懷裡,心滿意足地在上官瑾的胸口蹭著。
上官瑾有那麼一刻的感動,幸好,他們沒事。
“都進屋吧,外面冷。”
上官瑾微笑著說道,原本赤紅的眸子已經變得純黑,綻放著溫柔的光芒,彷彿剛剛那個眼神狠厲的她只是一場幻象一般。
“瑾兒,隱言呢?為何不見他回來?”
宿月不知情地問道,聞言,上官瑾他們沉默了下去,一會兒之後,上官瑾才抬眸看著宿月說道:“小包子,隱言他死了……不過再過不久,便是花湘夕的死期。”
上官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有紅色的嗜血光芒閃過,周圍的氣場一瞬間冷了下去,隨即,上官瑾又恢復自然,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絕美的臉上凝結成了一層冰霜。
在輪椅上不知在想什麼的釋玄玉突然問道:“你要衝破封印?”
上官瑾回頭看了看釋玄玉,點了點頭,她必須衝破這該死的封印,封印不除,花湘夕和唯殤便多一日的謀劃,雖然冥教已經被祈凡殲滅,但在幕後的爪牙卻不知道還有多少,包括羽西國背後的軍隊,也是不容小覷的。
釋玄玉見上官瑾這般堅持,便也不加多言,在遠處一直不做聲的任書寒突然背起自己的琴,向著門外走去,在經過上官瑾的時候,上官瑾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做什麼?”
“……”
任書寒不置一言,前些日子已經有訊息,花香玉將再次來到羽西國,這次是與上官瑜聯親,如果他去找花香玉的話,應該會幫到上官瑾吧,他不想作為一個被她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