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怕不曉得照料自己個的身子。”
明玥聽了鄧環孃的話,便即起身道:“祖母,我進去瞧瞧大姐姐吧,我今兒也給她求了東西呢。”
“站著!”王氏猛地提高了音量,明玥倒嚇了一跳,不由停了腳。見下面幾人都看著自己,王氏也意識到剛剛反應稍有些過激,便咳了兩嗓子說:“你大姐姐才服了藥睡下,你別去擾她,有這個心便行了,坐回去吧。”
明玥乖巧的應了一聲,心裡有些納罕,便暗暗看了眼崔煜,崔煜臉色不大好,一直沒怎麼說話,只微垂著頭往鄭佑誠和鄧環孃的方向瞄了瞄。
眾人還想說說今兒在寺裡的見聞,結果沒幾句王氏便道:“行了,都且先回去吧,該用飯的用飯,用過飯要出去賞燈的便去。我今年不拘著你們,且去耍個痛快,只別鬧騰太晚,我身子酸,過會子便躺下了,晚些也不用再跑一趟。”
幾個孩子心裡一奇,倒是高興。
往年王氏也允許他們出府,但總要先在松菊堂拘上大半日,而且出府也最多隻能一個時辰,尤其昭哥兒、瑞哥兒,王氏怕他們磕著碰著,派去跟著的人又多,幾乎不能下車,只轉一圈就回來了,姑娘們算在車上看個熱鬧,像鄭澤瑞的性子便頗覺沒意思。
今兒王氏放了話,他們心裡美了,自趕緊回去用飯更衣。
等眾人都走了,王氏便看著崔煜幽幽嘆口氣:“你如今有孝在身,不能參加這等熱鬧歡慶的場面,不然祖母也叫你一併去了,今兒你也忐忑了一整日,早些回去歇著吧。”
崔煜的確有些累,鄭明珠鑽心一般痛苦的悶喊聲還時不時縈在他耳邊,他當時站在外間也能感到那股濃濃的血腥氣,雖是在後院,王氏屋裡此時又擺了這麼多盆水仙,可仍遮不住似的,叫他想作嘔。
“那有勞祖母多多照看明珠。”
王氏微一抬下巴:“你放心吧,我正讓人熬著補藥呢。可煜哥兒啊,今兒明珠為你遭的罪你都瞧見了,她維護了你崔家的名聲。祖母為著大局想也是站在了你這邊,但醜話說在頭裡,日後你若薄待了明珠,祖母可不能饒你!”
“但請祖母放心”崔煜弓著身子道:“孫婿日後對明珠定會敬之重之。”
王氏點點頭:“那就好。過個兩日你便先回清河去,便說明珠在我跟前不分晝夜的侍疾,自己也累病了,休息幾日便回去。只是女子小產極其傷身,回去後還要好好給她調養身子才是。”
崔煜一連聲的答應,王氏這才揮揮手叫他下去,自己也轉身進了裡間。
一床杏色的寬大錦被裡,躺著面色虛白的鄭明珠,見王氏進來,她作勢要起,王氏忙叫她躺著別動,鄭明珠吁了口氣,虛弱的問:“祖母,可都走了麼?”
“走了”王氏道:“我叫煜哥兒也先回去歇著了。”
鄭明珠長睫顫了兩下,微微垂下來,輕聲道:“祖母作甚麼非要他在外間聽著,日後恐是要記住了。”
“祖母就是要他記住!”王氏伸手撫了撫她的鬢髮,壓低了聲音說:
“明珠,你得記住,甚麼情情愛愛、兩廂愛慕不過都是虛話,一轉眼就能沒了的!唯有這愧疚才能讓人心中長久的惦念,往後你再有了孩子,煜哥兒便會加了倍的疼愛,孩子再爭氣,那你到時在崔家甚麼都不用愁!這往後,可不能在因著心疼他而苦了自己個,你若是受一分罪,就得讓煜哥兒疼兩分才行啊。”
鄭明珠抿著沒什麼血色的唇,王氏一陣心疼,將她有些發涼的手放進錦被裡:“可記住了?”
“是,記下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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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別清院。
林氏一回來便吩咐人取了一堆的藥來,對著鄭明薇的胳膊一陣長吁短嘆,鄭明薇從丫鬟那取了兩個白瓷瓶道:“母親別找旁的藥了,空了大師和郡王爺給的藥都在這呢,專治外傷的,母親哪個藥能比這還靈?”
林氏洩氣的一垮肩膀,對著鄭明薇貼身的丫鬟便踹了一腳,嘴裡罵道:“你們都是死的啊!也不知道護著些,倒叫姑娘反過來護著你們麼,吃白飯的東西,倒比姑娘還金貴了!”
丫鬟趕忙要跪,鄭明薇便道:“母親彆氣,也不怪她,我回去自己教訓就是,今兒累了一天,母親歇歇吧。”
林氏一瞧她臉色,忙說:“你也累壞了吧,快回去歇著,今兒有些晚了,明再請大夫來看看。”
鄭明薇輕輕點頭,默了默,瞧著林氏一臉的鬱氣,終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