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二字她說的模糊,但幾人都心知肚明。
鄭澤瑞嗤笑了一聲,眼光在二人身上掃了個來回:“大姐,二哥,你們所信之人加害咱們,懷疑之人倒反幫了你,真是諷刺。”
鄭澤昭微微垂了眼,也覺嘲諷。
“你!”鄭明珠氣得正要教訓他,鄭澤瑞卻已一甩頭,腰桿挺直的大踏步行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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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玥覺得自己像是被夢魘著了,一閉上眼就是柳氏從自己腿邊緩緩倒下的樣子,讓她心裡一陣陣的難受得發慌。
邱養娘和紅蘭兩個都陪在屋裡,瞧她睡睡醒醒的一勁兒冒汗,便熱了一小壺糖水,將明玥叫起來:“姑娘若是睡不著就別硬睡啦,咱們說說話,前個兒表小姐不是差人送了些胭脂水粉和兩套跳胡旋舞的衣裳來麼,姑娘還沒好好瞧過呢。”
明玥知道她們這是有意給她差心慌,便也披衣坐起,叫紅蘭將燈芯稍稍挑亮,說:“都去取來吧,那兩套舞衣我還沒試過呢,正好拿來試試。”
紅蘭忙去取了,片刻抱了一個小匣子和一個煙色包裹過來,明玥將東西一股腦攤在床上,樟木匣子裡有新的水粉、花鈿、戒指等女孩兒的玩意兒,包裹裡是海棠紅和杏色兩套胡旋舞服。
明玥翻了翻,瞧見除了衣服所配的綵帶,銀鈴等之外,另夾帶了一對配著小鈴鐺的臉盤大的銀環。
“這是做什麼的?”明玥半天沒看明白。
紅蘭端詳一會兒笑了,說:“上回表小姐來,瞧見了四少的青犴犬,頑笑說要給那小狗套一對項圈來著,奴婢看著這倒像。”
明玥“嘖”了一聲,叫紅蘭將燈移近了,她湊過銀環細看,果然在在內側刻著細小的幾個字,一隻寫“小雪狼”,另一隻卻是“鄭澤瑞”。
明玥捧腹大笑,這若是一塊送給瑞哥兒非把他氣瘋不可!
邱養娘和紅蘭也沒忍住,紅蘭捂著嘴笑得拿燈的胳膊直抖,邱養娘道:“這表小姐也太會捉弄人了。”
明玥正捂著肚子點頭,就聽樓上咚咚咚傳來幾聲響,像是摔東西,又像是故意踩地板。
三人對看一眼,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過了片刻又是一陣,繼而還有小丫頭上樓下樓的動靜。
紅蘭呲著牙:“姑娘,奴婢去看看,大姑娘這都折騰半宿了,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邱養娘拉了她一把,明玥仰頭聽了一會兒,道:“今兒晚上就由著她吧,不折騰完了她沒法子安心。”
邱養娘過來坐到床邊,摟了明玥道:“姑娘也別多想,各人有各人的命。”
明玥悶悶“嗯”了聲,樓上又是一陣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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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嬤嬤辦事很利索,第二日便將柳氏的後事都操持完了。
王氏挪到東廂房睡了兩晚,叫人在正房裡燻了兩天的檀香才又挪回去,府裡一切如常,沒了一個無兒無女的柳姨娘,也沒什麼影響。
王氏眼瞅著後個兒就是許家小兒的抓周宴,而緊跟著鄧環娘便出月子,就要給小老十擺滿月酒,二夫人林氏就道“該將裴家母子特意請過來”,王氏也想那日匆忙,說起來實在不像話,遂也點頭稱對,囑咐要林氏專門打發人送下帖子,林氏自是萬般答應。
崔家二房的夫人藉著這個時候也要過來賀一賀,王氏約麼著她是再來看看明珠,這下再回去,就該是請人來送納徵禮了。
——這下面的一樁樁可都是好事。
這樣想著,王氏便又來了精神,早起小輩們問安時,瞧著氣色頗好。
“十哥兒如何?這兩天哭鬧的兇不兇?”
鄭佑誠瞧著她心情不賴,也笑道:“託母親的福,十哥兒好著呢,能吃能睡,夜裡鬧得也不厲害。”
二夫人和三夫人聽了便在一旁笑。
王氏點點頭,說:“你今兒就趕緊地將賓客單子擬了,好按著你的單子請人。”
鄭佑誠答應一聲,王氏往孩子裡看了看,問:“怎地沒見瑞哥兒?”
鄭澤昭答道:“我來時往他院子去喚過了,丫頭說他天沒亮就起了,大約是練功忘了時辰。”
王氏頷首,倒也沒在意,便同媳婦們說起話來,然沒過多會兒,就有鄭澤瑞院裡的婆子連跑帶顛地過來,進屋就抹淚:
“老太太,您快看看吧,四少爺留了封信,離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