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理人員正忙著將受損部分切割下來,以便換上新的外殼。
飛船的底甲板如鏡子般光滑平整。但凱斯知道平整的外觀並不足信。如果當時易洛魁號的夾角傾斜哪怕一度,那兩船相撞的力道就會把他的飛船削成兩半。
飛船兩側的作戰塗料,現在看來如同紅色的鞭痕。修理廠主管私下對凱斯說,他可以把這圖案抹掉——甚至可以重畫,如果他需要的話。
凱斯禮貌地謝絕了這個提議。他希望就保待現在這個樣子。當所有人都在稱頌這次行動時,他希望藉此提醒自己,他的行動只是出於絕望,而不是什麼英雄氣概。
他希望藉此提醒自己,曾跟死神離得多近。
凱斯回到易洛魁號,徑自走進自己的艙位。
他在那張老古董橡木桌前坐下,開啟通訊器。“多米尼克中尉,你來負責下一時段的艦橋上的事務。我不想被打擾。”
“是,中校。明白。”
凱斯鬆開領口,解開制服。他從最下面的抽屜取出一瓶七十年的蘇格蘭威士忌,這是父親送他的禮物。凱斯開啟瓶塞,在一個塑膠杯中倒了四公分高的液體。
他還有個更令人不快的任務要處理,就是考慮如何處置賈格斯中尉。
在這次故鬥中,賈格斯不僅表現出了他懦弱的本質,拒不服從命令,而且在戰鬥過程中差點兒做出了叛亂行為。凱斯可以把他送上軍事法庭。軍事法律中的任何規章都會判他有罪……但凱斯井不想把這個年輕人送上審判席。他只希望將中尉調到一個更合適職位上——也許調到邊境哨所。
這全怪他嗎?作為一名中校,他有責任維護自己的權威,以避免任何船員產生一絲一毫的叛亂念頭。
凱斯嘆了口氣。也許他應該提前告訴船員們自己的計劃……但當時確實沒有時間。當然,更沒有時間去和賈格斯爭論。要是有時間,賈格斯也肯定會和他爭論的。不對。艦橋上的其他同事心中同樣存有疑慮,但他們仍然一絲不苟地執行著他的命令,正如他們的職責所要求的那樣。
凱斯堅信應該給犯錯的人第二次機會,但這場戰鬥是他的底線。
現在更麻煩的是,把賈格斯調走就會在艦橋上造成人手短缺。
凱斯進入易洛魁號下級軍官資料庫。這兒有幾個人可能有能力擔任導航員的職務。他在掌上電腦上瀏覽著該些檔案。看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
那篇關於空間—質量壓縮率的論文還開啟著,作者戰鬥中匆忙間計算出的航線矯正資料也還沒有清除。
凱斯笑著將這些文件備份打包也許日後他會在學院裡講到這場戰鬥。到時候,這些原始資料會有用的。
這裡還有阿基米德偵察哨所提供的情報資料。這份報告內容非常詳盡:清晰的資料影象,該物體透過躍遷斷層空間的預計航線——即便有人工智慧輔助,要算出這個也非易事。這份報告甚至將敵艦躍遷路線,換算成UNSC天體物理學標準空間座標,以便估計它出現的位置。絕對準確詳實。
凱斯搜尋著報告製作者威廉·洛弗爾少尉的服役記錄。
他湊近顯示屏,仔細閱讀這份檔案。這個男孩的服役時間幾乎是凱斯的兩倍長。他自願報名進入月球軍事學院,並被錄取。第二年調離前,他就已經在一次訓練飛行中拯救了所有船員,這次壯舉為他贏得了少尉官階。接著他在一艘投入了戰場戰鬥的輕巡洋艦上服役。三枚銅星獎章,一枚銀叢獎章,還有兩枚紫心勳章。他在短短三年內就被晉升為中尉。
但接著情況急轉直下。洛弗爾在星UNSC中的降職速度和升遷速度一樣快。先是四次不服從命令的記錄,接著他就被降職為少尉,與此同時還有兩次調職。檔案中記錄著一次涉及一名平民婦女的事件,但沒有細節記錄。不過凱斯很想知道記錄中寫明的女孩,安娜·傑羅是否就是傑羅副司令的女兒。
此後,這個年輕人被調至阿基米德偵察哨所,一直待在那裡。被安排在邊境哨所值勤這麼長時間的人,凱斯還從沒聽說過。
凱斯翻看著洛弗爾的值勤記錄。這些檔案記錄得非常詳細,水平很高。可見這個男孩的能力依然出眾……他在躲避什麼嗎?
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多米尼克中尉,我說了不想被打擾。”
“很抱歉,孩子,”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壓力門向兩側滑開,斯坦福斯司令走了進來,“但我想,我最好過來看看自己的鄰居。”
司令官看上去比螢幕裡的形象矮小許多。因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