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春娘。長樂公主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她求見我?本宮是她說見就見的麼,打發走吧。”
侍女出去,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吵鬧聲,長樂公主氣的全身都在發抖,怒氣衝衝道:“還有沒有規矩,在我屋子外頭就吵開了,這是哪家沒皮沒臉的小賤蹄子……”
罵完了,長樂公主壓下火氣對雲瑤道:“我是個沒出息的,府裡這麼些人都管不住,一個個都要騎到我頭上了。”
這是公主府的家事。雲瑤本不該插話。她便低了頭喝口茶:“誰家沒個糟心事。”
長樂公主又嘆了一聲:“也是,家裡人多嘴雜的,自然事情也多,底下又些心大的……我看你是個爽利的。想來你家裡姬妾應該能彈壓得住。”
雲瑤抬頭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什麼姬妾?我家相公只我一個哪裡有什麼姬妾?”
呃?
長樂公主一聽極為驚異:“沒妾侍通房?一個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母妃跟我說但凡男人沒有不二色的,不說這些個為官作宰的,便是我身邊的侍女早先有嫁了人的。家裡男人還在外頭找女人。”
雲瑤越發的疑惑:“您說的我都糊塗了,即是夫妻,不就是一夫一妻兩個人麼,兩個人因為相愛才會走到一處,相扶相攜走完這一輩子,那中間插上別的女人算什麼,我實在不明白大周朝的女人都是怎麼想的?”
長樂公主也有點糊塗,極為摸不著頭腦:“男人在外頭養家餬口,女子依附男子而活,不就是該柔順大度嗎,不叫男人納妾會被說不賢惠的。”
“可是。”雲瑤眨了眨眼睛,私心底下覺得長樂公主這人還真挺不錯的,雖然有些單純,可人真沒壞心思,挺純善的一個人,再加上兩個人年齡差不多,脾氣也挺相和的,便把心底裡的話也倒了出來:“駙馬沒有養家餬口啊,您吃的喝的穿的,花用的一分一厘沒有丁點是駙馬賺的吧,您有自己的嫁妝產業,花的也都是自己的錢,怎麼會說出依附男人而活的話來,您看,駙馬只得了一個閒職,他賺的俸祿連他自己都養不活,我猜想駙馬平常買東西養歌伎的錢也都是從公主府的帳房上支取的吧?”
長樂公主點頭承認:“這個我知道,確實如此。”
“那您這話就更沒理兒了。”雲瑤扳著手指數落:“您瞧,這房子是您的,錢也是您的,府裡的下人也都是您的,駙馬住著您的吃著您的使喚著您的下人卻絲毫不知道感恩,拿了您的銀子養歌伎舞伎,結果反倒還叫您不生氣,要您大度,就是他養的那些歌伎給您添了堵您也不許生氣,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你叫我想想,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長樂公主撐著頭,滿腦子都是糊塗官司。
“那我跟您這麼說吧,外頭那些個店鋪裡僱個夥計,吃著掌櫃的住著掌櫃的,是不是該笑臉相迎,該好好伺侯掌櫃的?沒有哪個夥計敢騎在掌櫃的頭上吧?”雲瑤轉換了一下概念:“如今您就是掌櫃的,駙馬就是夥計,您瞅瞅,您家這夥計也忒大臉了吧,最叫我想不明白的是,夥計自己失了本分,怎麼掌櫃的反而還覺得自己對夥計不夠好,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呢?”
一番話完全把長樂公主問住了。
“而且,您還覺得我們家沒有妾侍不正常,我覺得是極為正常的。”雲瑤笑了笑:“我家相公如今只顧著讀書參加文會,早先了他是賺錢的,如今他是分文未賺,家裡的支應都要我操心,沒的我賺錢養著相公,還得幫相公養別的女人的理兒。”
長樂公主更加的糾結。
雲瑤繼續打擊她:“相公花著我的錢都覺得沒理兒了,總覺得對不住我,說叫我辛苦了,平常不讀書的時候對我好著呢,也說過將來科舉之後會想辦法打理家業,不叫我多操心的,這才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啊。”
“你叫我再想想。”長樂公主揉了揉額頭:“你說這話也對,照你說的,駙馬是真的沒道理。”
“所以說……”雲瑤把手一攤:“要好好侍侯男人,要大度賢惠的是那些沒本事賺錢養家的女人,花用的一分一毫都得管男人要,離了男人活不成,為著活命只能把自己姿態放低,如此,她們不敢嫌棄男人納妾,可公主不是這樣的啊,您有錢有權,長的又貌美如花,為何也這樣看低自己呢?”
這話還真把長樂公主問住了,長樂公主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雲瑤笑了:“您就是不嫌棄駙馬納妾,可也犯不著總叫她們給自己添堵,您要樂意見見那些個歌伎就見見,不樂意見就專門弄個小院子養著,反正您也不缺那倆錢,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