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珠更傾向的還是契丹人,因為來之前她做了點功課,去了一趟遼代的展館,從那些出土的壁畫上發現,契丹的女子幾乎就是這個樣子。
不光金珠,謝晉華幾個見了這老婦人也是眼前一亮,正要開口招呼時,阿娟對著金珠幾個說話了,“不好意思,家裡的人都去下田做事了,只有我和奶奶在家,進屋歇一會吧。”
人既然領來了,她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金珠幾個上前,正要抬腳進門時,一眼看見了兩邊大門上都雕了一顆狼頭,進了屋,屋裡的地面是鑲磚的,不過鑲的是過去的那種大青磚,從青磚的磨損程度看,這房子應該是蓋了不少年。
進門是堂屋,最先吸引大家眼球的是堂屋兩側掛的兩幅畫,畫裡的男子一律梳著髡髮,身穿長袍,左衽,圓領、窄袖,腰間束帶,下身穿的是長褲,褲腳掖進靴子裡,或騎馬或手拿弓箭,畫裡還有古代的馬車;畫裡的女子衣著打扮跟阿娟和老阿婆挺像的,只是服飾的質量明顯看著要高好幾個檔次。
“來,喝點茶吧。”阿娟見大家的眼睛都在盯著牆上的畫,招呼大家落座。
幾個人只好把眼睛從牆上的畫上收回來,坐到了八仙桌上,這時,金珠的眼睛又被桌子上的茶具吸引了。
這是一套很古樸的豆綠色茶杯,胎質一點也不細膩,甚至還有點粗糙,沒有任何雕刻的花紋,形狀也很簡單,就是一個直上直下的圓柱形,倒是跟金珠上次在日本京都吃懷石料理時用的茶杯相似,只不過胎質明顯差了一截,應該是他們自己燒製的。
因為有點渴,金珠破例三兩下便把茶喝乾了,拿著茶杯把玩的時候忽然看見杯底有兩個字,跟漢字有點相似,卻又不是漢字,筆畫也是橫撇豎鉤,跟她上一世見過的契丹文字的確很像,也跟她在遼代展館裡看到的契丹文字很像。
她把杯底給身邊的康馨看了一眼,康馨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又示意鄒恆、謝晉華等人看了,這個發現很快令大家振奮起來。
因為他們都是學歷史的,雖然沒有學過契丹文,但是在遼代的展館裡見過出土的契丹文字,知道契丹文跟漢字類似,跟滿文和蒙文有很大區別。
可問題是,也不能僅僅就憑兩個字就斷定這是契丹文,所以金珠幾個一邊喝茶一邊跟阿娟攀談起來。
“我們學校最近在搞一項非物質文化遺產調查,我們幾個的任務就是來你們雲省收集一些邊遠山區的少數民族的語言、文字、服飾、建築、風俗等特色,形成文字和照片,方便留存。”謝晉華為了打消阿娟的疑慮,找了一個比較高大上的理由。
“是啊,我們去了這邊好多地方,發現你們這邊的民族一般只有自己的語言沒有自己的文字,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識到了你們的文字,能不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文字?”金珠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剛嫁過來沒幾年,對了,你們大家坐著,我去給你們準備中飯。”阿娟說完把阿花推過來陪客,並把手裡的孩子也交給了阿花,又對那位老阿婆說了幾句,老阿婆跟著她出去做飯了。
見堂屋裡沒有他們的人,金珠幾個拿出了手機,先是把杯子拍了下來,接著是杯底的文字,然後是牆上的畫,案條上的淨瓶以及門上的狼頭。
幾個人剛把手機收好,大門外走進來三個人,領頭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後面跟著一位四十多歲男子以及一位二十多歲的後生。
見到家裡多了不少陌生人,三人的眼裡均閃過一絲訝異,謝晉華幾步上前再次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接著,謝晉華拿出了ipad,把這些日子拍的照片和寫的文字給他們三位看了,目的自然就是想得到他們的幫助。
“這位是我的師弟,他是一位蒙古人,這次來這邊的目的就是想拜訪一下元朝留守這邊的蒙古人後裔,我們去了玉溪的蒙古鄉,可他覺得,相比較而言,你們這個寨子裡似乎更原汁原味些,你們的髮型和衣服跟他們的先人更相似些,可惜語言和文字差別太大。”謝晉華沒敢直接問他們是不是契丹人,而是拐了個彎。
“我們不是蒙古人,我們是那那人。”老者說。
見老者說的是漢語,金珠幾個一喜,黃凱先沉不住氣了,“那那人,那你們的先祖也是從北邊來的?這種髮型跟我們蒙古人的先祖幾乎一樣啊,請問你們是契丹人還是女真人的後裔?”
“你們問這麼多做什麼?”老者有點不太高興了。
年輕人聽了跟兩位長輩說了幾句他們的土著話,接著又對黃凱和謝晉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