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書江的事就是桑榆心中的一個毒瘤,一點一點滋生,沒有人替她治療,慢慢地深入骨髓,她爸爸是有錯,可是他為了那個錯付諸的代價遠遠超過當初的那個度,連帶著她的一生也賠進去了。
喬絲瑜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桑榆眼光裡冷冽讓她心驚,好像她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般。只聽見她寒意逼人地說道,“這幾年,我只明白一個道理,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人的慾望就像一個黑洞,深不見底,我爸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其實——”桑榆背過身,嘴角努了努,後面的話沒有再出口。
她的愛早已滯留在十八歲那年了,任憑風吹雨打,彩虹依舊沒有出現。
喬絲瑜心中的氣依舊沒有平復下去,尤其是桑榆的平靜更讓她躁動,她恨,葉向東的無情,更恨桑榆的歸來。她以為只要沒有桑榆,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桑榆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雙手緊緊地攥著,眼淚再也無法剋制了,滾滾落了下來。可以說,桑書江就是她的脊樑,她愛他的父親,敬重他,她也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人,又憎恨桑書江的所作所為。可是她也無法容忍那些人隨意地說著桑書江的不是,輕易地戳著她,讓她痛,讓她疼。
灼熱的淚珠一滴一滴地滑過臉頰,灑在剛剛被劃傷的傷口上,火辣辣的憨疼,最後滴落在紅磚上,了無痕跡地消失。
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可是似乎大家都說她錯了,媽媽怨恨地拋棄了她,她理解。她和葉向東的分離,她也理解葉家的做法,可是誰能理解她?
桑榆捧了一束君子蘭,來到C市的東郊墓地。這裡的大門也掛起了紅色的長條,慶祝祖國的生日。
墓園清清幽幽地,她沿著鋪滿雨花石的小路,拾級而上,周圍種滿了青蒼的松柏,寂寥空落。
走到墓碑前,半蹲下來,把花放下,從包裡抽出面紙,看著墓碑上人,眼神怔怔地,痴痴了許久,最終化作一聲無力的低聲,“爸爸,阿愚來看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擦著照片上的灰塵,“爸爸,原諒阿愚三年沒有來看您,阿愚怕,怕自己沒有勇氣。這幾年我過的很好,聽說桑果也考上了美國的杜克大學,爸爸,你小時候老是說桑果不好好學習,她現在成績可好了,比我強多了。”
頭頂忽然飛過幾只不知名的鳥兒,那叫聲嘶啞長空。桑榆抬頭放眼望去,一排排肅穆的墓碑,心裡驟然一冷,莫名地想到一句詩“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天地之間,她,孤寂一人,沒有歸屬,她只是一個漂泊的獨行者。那種淒涼的感覺她已經獨自體會了四年了,無依無靠的彷徨,精打細算地掙扎。
她看著照片上的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儒雅帥氣,“爸爸,你為什麼那麼傻,阿愚很想你,真的很想你。”由於蹲的太久了,她的小腿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鑽心的麻癢。一站起來,眼前一陣眩暈,撐在墓碑上,許久,緩過來,眼神悠遠,嘴角蠕動,“我看到那封信了。”
桑榆低下頭,整張臉壓抑著無盡的痛楚,聲音中夾雜著無奈的哽咽。許多時候,身不由自地愚弄讓你深陷泥潭無法自拔,18歲的她不理解,而今,她終於明白。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散漫了冷寂的墓園,墓碑籠罩在一圈金黃的暈輪下,莊嚴肅穆。桑榆迷迷濛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指揪著,最終還是悄然轉身離去。
踏上回溱潼的火車已是夜晚,城市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火車轟隆轟隆地向終點駛去,桑榆坐在視窗,外面漆黑一片,偶爾燈光點點,就像夏日的螢火蟲,讓黑夜充滿了希望的點點星光。她右手託著腮,墨色的眼眸暗淡深邃,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地,陷入沉思中。已經坐了五個小時了,身子僵硬地發酸。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拎起包緊緊地夾在咯吱窩下面。
因為是長途這時候很多人都睡了,偶爾一些人還在打牌,她走在狹窄的過道里,突然後方一個力量向她撞來,她身子向前傾去,待她穩住身子,那人已經向前面快速地越過她走了。
她撇了撇嘴,向洗手間走去。
回到座位上,對面坐著一對年輕的情侶,看樣子還是學生,兩個人親暱地手挽著手,女孩倚在男孩子的肩上,黑乎乎的頭靠在一起。桑榆看著這一幕,眼睛一澀。
那時候葉向東去參加暑期夏令營,她捨不得和葉向東分別那麼久,求了桑書江許久,最後還寫了一紙保證書,桑書江最終把她也送過去和葉向東參加夏令營了。兩個人一路上就像這對情侶一般。現在想起來,桑榆還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