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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所以,我只有一條路子好走。”

“何以見得只有一條?”韓文大不以為然。

“三妹,”林採攔住她:“你先別打岔,聽二妹說完。”

“依我想,只有一條路:不如一瞑不視,萬般煩惱都沒有了。”

何以忽動此念!林採與韓文無不吃驚,不約而同地說:“使不得,使不得!”

“何以使不得?”昭君爭辯著:“大姊、三妹,我是想了又想,才下的決心,這不是輕生。”

居然道出“決心”二字,林韓二人越覺事態嚴重。因為如此,反而不急著勸解,姊妹倆人眼色微詢,取得了默契,由林採向昭君說詞。

“你還道不是輕生。二妹,我原來很佩服你,如今卻失望了!你亦為尋常女子,私心極重。”

這是做文章從反面掀起波瀾,昭君心裡不服。不過林採居長,她不能不尊敬,所以盡力保持平靜地問:“大姊,怎見得我的私心極重?”

“你說,你一瞑不視,便可消除萬般煩惱。然則,你只是為求自己解脫,拋下許多難題給別人。有道是死者已矣,生者何堪?你這樣做,不是私心作祟?”

“大姊,這話我可不能承認。誠然,我有煩惱,可是我一死,解消了國家的難題。太后、皇上,母子可以不致失和;漢朝與呼韓邪亦可不致於再興兵戎;百姓可免干戈流離之苦。這些,都是非我死不可得的事,難道也是私心?”

昭君自是侃侃正論,但林採的口才高人一等,不慌不忙地答說:“二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須知宮闈事秘,易起流言,你這一死,必然為太后帶來惡名。”

“惡名!為太后帶來惡名?”昭君愕然:“大姊,我不懂你的話。”

“我一說,你一定承認。你果然死了,民間不會了解你這番為國家、為百姓的苦心,必定道是你是為太后逼死的!你想這不是為太后無端蒙上惡名?”

“是啊!”韓文在一旁幫腔:“外頭一定會這樣說。因為太后曾賜你的死,這件事,外面知道的人很不少。”

“這——”昭君口齒遲滯了:“皇上總不致對太后誤解吧?”

“是的!皇上當然知道,你的死,不是出於太后的逼迫!

而是出於呼韓邪的逼迫。憑心而論,若非呼韓邪這麼痞賴,得理不讓,毫無通融的餘地,二妹,你也不必尋出拙見吧?”

昭君默然。心裡承認林採的分析不錯。於是韓文又插嘴了,“這倒不可不防!”她說:“皇上如果是這麼想,一定饒不得呼韓邪。”

“饒不得他,便待如何?”林採問,同時使個眼色。

韓文完全領會得到她的用意,便即答道:“那一來,可真要大動干戈了!”

“那倒也不見得!”林採故意這麼說:“人都死了,何必大動干戈?”

“正因為人死了,才非要討伐呼韓邪,才能報仇雪恥。”

“報仇猶可說,怎說雪恥?”

“怎麼不是雪恥?”韓文振振有詞地說:“堂堂漢朝的妃子,讓蕞爾小國的呼韓邪,逼得天子都無法庇護,非尋死路不可。這還不是恥辱嗎?”“啊!”林採故意吃驚地說:“這一層我倒沒有想到,莫非無法化解了?”

“大姊,你是說,這一場戰火,可有化解之道?我看很難。”

“何以呢?”

“皇上一直覺得呼韓邪欺人太甚,故有討伐以示膺懲之意。但他人不感,只說皇上為了貪戀美色,不惜興兵。故而有人以為師出無名。若是二姊一死,便師出有名了。”

“怎麼?”一直在傾聽的昭君,不由得吃驚地抬眼:“為什麼我一死,反倒師出有名?”

“那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不是為了要留下二姊你興兵,皇上的話就說得響了:呼韓邪逼死了漢朝的妃子,就是目中無漢!這樣,如果還能忍氣吞聲,別說皇上,恐怕皇太后也不願意!”

“你是說,”林採抓住好題目,趕緊又問:“太后本來一直反對興兵。若是二妹一死,她就不會反對了?”

“是啊!太后反對興兵,是因為兵起無名,怕百姓口中不敢講,心裡怨恨皇上。如今情形不同了,人家欺侮到咱們頭上,還能沒有表示嗎?”韓文又加了一句:“大姊,你可別忘了,太后不像尋常人家老太太,膽小怕事。太后是很有決斷的人!”

“照此說來,真是沒有化解之道了?”

“這倒也未必。只要,”韓文略停一下,清清楚楚地說:“只要呼韓邪肯賠罪。”

“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