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覺得我是個瘋子,他們覺得他將我留在府中,給我一口飯吃便是仁至義盡。”
“他讓我活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讓我眾叛親離,我的兒女、我的父母竟然覺得他對我好。”蕭氏說著,眼神裡閃出嫉恨的光芒。
她恨啊!
但是恨又如何?
那口恨含在心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宮中的那個女人是可敦?”顧天瀾問道。
蕭氏的眼神迸發出濃烈的恨意:“就是那個賤人。我後來才知道,契紇向我提親的前幾日,那賤人剛好嫁給可汗。契紇和那賤人是青梅竹馬啊,而他們卻為了權勢嫁給並娶了不喜歡的人。我和可汗其實都是他們的工具。契紇那樣討好我,不過看中我父親的權勢,為了更加配得上她。如今,他們終於熬出頭了,便明目張膽地好了起來。”
那兩人或許是真愛,但是對於被他們傷害過的人而言,他們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
蕭氏恨他們,恨不得殺了他們,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顧天瀾重點卻在於契紇和可敦有一腿!
若是蕭氏說的是真的,那他們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
突顏一直覺得契紇是他的舅舅,會站在他這一邊,而如今看來卻不一定。
契紇可以為了可敦欺騙利用一個女人二十多年,又怎麼不會因為可敦出賣自己的外甥呢?
想到這裡,顧天瀾心裡不由得發寒。
如此看來,整個突厥完全是在寶音和她母親一族的掌控之中。要粉碎寶音的陰謀,很難。
顧天瀾從蕭氏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顧天瀾對她心生了一絲憐憫之心。
“夫人,你想報仇嗎?”顧天瀾突然問道。
蕭氏雙眼發紅:“想,如何不想?我想讓所有人看清契紇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想讓他們知道我沒瘋。”
“夫人,你別急,只要靜靜地等著,總會有那麼一日的。”
顧天瀾聽完蕭氏的故事後,悄悄從她的院子裡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推開門,一隻手便將她從門外拉了進去。
突顏關上門,暴躁地看著她:“你去了哪裡?”
顧天瀾道:“悶在這裡難受,我四處走走。”
突顏道:“你最好乖乖待著,若是被發現了,我保不了你。”
顧天瀾道:“我會小心的。”
突顏道:“舅父不太相信可汗被寶音控制了,我們需要拿出更有力的證據讓他相信。”
顧天瀾道:“你覺得你的舅父真的會幫你?你的舅父便是你的母族,你淪為反賊,四處奔逃,為何你的舅父還可以手握重權?”
突顏突然愣住了。
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舅父絕對不會害他。
但是顧天瀾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突顏突然暴躁起來,暴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你覺得是為何?”
“蕭氏說契紇和可敦有一腿。”
“別聽那個瘋女人的,只會胡說八道……”突顏想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
那時,他還未被定為反賊,可自由出入皇宮,有一日清晨去白釉宮,恰好看到契紇從可敦的宮中出來。
有些細節他本來不在意,而經人提醒了一句,所有的細節便串連成一個真相。
他啞著聲音道:“若是契紇真的上了那賤女人的床,該怎麼辦?”
從突顏的表情看,顧天瀾已經相信了蕭氏的話。
“我們趕緊離開這裡。”突顏道。
“離開這裡,你還有別的去處嗎?”
突顏啞聲了。
果然是窮途困獸。
顧天瀾道:“我們便賭契紇對你這個外甥還有一絲感情,不會將你趕上絕路。”
白釉宮。
簾子後面兩個人影相依相偎著。
都說可汗和可敦關係不好,如今看來都是流言,太假了。
簾子前跪著一人。
“可汗,查到了。”跪著的人道,“有一人十分可疑,前幾日剛入南院大王府做雜役,不知為何,很受南院大王的賞識。他做雜役不過幾日,南院大王便要提拔他做護衛,所以屬下覺得他肯定立了什麼大功。”
“那人叫什麼名字?”
“他說自己叫';石頭';。”
石頭?這個名字太普遍了,就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