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把覺慧的手捏得更緊。
“二哥,你還記得正月十五的晚上嗎?”覺慧用一種充滿深沉的懷念與苦惱的聲音對覺民說,覺民默默地點了點頭。覺慧又接著說下去:“那天晚上我們玩得多高興!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如今我到哪兒去找她?……她的聲音,她的面貌,我到哪兒去找呢?她平日總相信我可以救她,可是我終於把她拋棄了。我害了她。我的確沒有膽量。……我從前責備大哥同你沒有膽量,現在我才曉得我也跟你們一樣。我們是一個父母生的,在一個家庭里長大的,我們都沒有膽量。……我恨我自己!……”他不能夠再說下去。他急促地呼吸著,他覺得全身發熱,熱得快要燃燒了,他的心裡似乎還有更多的話要傾吐出來,可是他的咽喉被什麼東西堵塞了。他覺得他的心也顫抖起來。他掙脫了覺民的手,接連用拳頭打自己的胸膛。覺民把他的手緊緊地捏住。他瘋狂地跟覺民掙扎,他簡直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他的腦子裡什麼都不存在了。他被一種激情支配著,在跟一種壓迫他的力量鬥爭。他已經不再記得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所愛的哥哥了。他的力氣這個時候增加了許多,覺民幾乎對付不了他,但是最後覺民終於把他推在路旁一株梅樹旁邊。他頹喪地靠著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