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摩萊利,查查它,然後告訴我情況。”
摩萊利放下已經沒有用處的軟盤,走出房間。弗蘭克一個人留下來。他拿起電話,看也不看時間就給美國的庫柏家打了電話。儘管時間不對,但是朋友接電話的聲音異常清醒。
“喂。”
“庫柏,我是弗蘭克。我吵醒你了嗎?”
“吵醒我?我還沒有睡著呢。我剛回家,外套才掛上衣架。情況怎樣?”
“一塌糊塗,沒法形容。出了件瘋狂的事。我們在尋找的那傢伙,那個連環殺手,昨晚幹掉了哈德遜,像剝羊皮一樣剝掉了他的臉皮。”
一陣沉默。庫柏可能不相信他的耳朵。
“天哪,弗蘭克。這世界真是瘋了。我們這裡也一樣一團糟。我們連續收到恐怖警告,一直保持著警惕。你簡直不敢相信。昨天又落了塊磚。奧斯馬·拉金在監獄裡放風時被殺。裡面有人打架,他被捲進去了。”
“不壞啊。”
“是啊,不壞。我們辛苦了這麼久,現在又落個兩手空空。”
“各有各的煩惱。庫柏。我們這裡也好不到哪去。今天早上又多了具屍體。”
“到現在一共有幾具啦?”
“別緊張啊。10具。”
庫柏聽到這個最新數字,吹了聲口哨。
“媽的,他是想破吉尼斯世界紀錄嗎?”
“看來是這樣。那雜種良心上壓了10具屍體,問題是它們也壓在我的良心上。”
“別說了,弗蘭克。我們的感覺也一樣,要是這能讓你感覺好點的話。”
“我現在沒什麼辦法了。”
他掛上電話。可憐的庫柏。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弗蘭克發了一陣呆。他一邊等對哈德遜·麥克格馬克的檢查結果,一邊擔心隆塞勒隨時有可能歇斯底里闖進來。他覺得手足無措。就在這時,表情嚴肅的隆塞勒大概正在接受訓斥,隨後他必定會把這訓斥轉嫁到手下頭上。
他從桌上拿起軟盤,開啟電腦,把它塞進去。裡面有兩個圖片檔案,他點開其中一個。螢幕上出現一張照片,大概是在哪家飯店,趁麥克格馬克不注意時拍下的。他坐在一家擁擠的酒吧裡,這想必是紐約無數狹長窄小的酒吧中的一個,裡面全是鏡子,好讓空間顯得大些。這裡估計中午時分擠滿吃色拉的人,到晚上才轉換成一家酒吧。哈德遜·麥克格馬克律師正坐在一張桌子邊,和背對照相機的什麼人說著話,後者穿著一件軍用防水短上衣,領子豎著。
他開啟第二個檔案。它是同一份檔案的放大版,顆粒有點粗糙。弗蘭克研究了一番這個原汁原味的美國男孩,他的頭髮按照紐約時尚剪得短短的,穿了套上法庭再合適不過的藍色西裝。
這可能正是他們剛才在後備廂裡發現的無臉屍體的臉吧。誰知道這個可憐的男孩是否曾經想到過,當他趕到蒙特卡洛,憧憬著到廣闊的海面上參加賽艇時,他居然會在汽車後備廂的狹小空間裡了此殘生。而他最後穿的一件防水服就是屍袋……
弗蘭克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突然,他腦海中湧起一個瘋狂的念頭,就像電鑽頭從薄薄的牆壁對面穿透出來一樣。
但是這不是沒有可能。
他開啟在於勒的電腦上發現的地址本。他的朋友不是個電子愛好者,不過他還是使用著一個電子記錄本。弗蘭克希望他記下了他需要的號碼。他在搜尋欄裡敲上要找的名字,相關電話號碼跳了出來,附帶完整的名字和地址。
他打電話以前,先呼叫摩萊利。
“摩萊利,你記錄下讓…盧昨天打的電話了嗎?”
“當然。”
“我需要一份複製。馬上。”
“有現成的,我馬上給你送來。”
“多謝。”
摩萊利,好傢伙。話少,高效。弗蘭克撥電話時,不禁好奇他不在電臺值班後,和芭芭拉的事情怎樣了。實際上,摩萊利看起來和她在一起話可不少,而且效率也挺高。話筒中傳來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
他很幸運,接電話的人正好是他要找的人。
“喂,吉羅姆。我是弗蘭克·奧塔伯。”
男孩一點也不意外,好像10分鐘前剛和他透過話似的。
“你好啊,聯邦調查局特工。你需要我效勞嗎?”
“我和你合作很愉快,我想再讓你幫一次忙。”
“我隨時願意提供幫助。任何時候都可以來。”